这个细作不对劲(90)
李修德额头冷汗直流,双手合十不停颤抖:“灵使大人,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您,若有冒犯,还请明示。小人一定赔罪!”
凌双冷冷一笑,“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轻轻拨动桌面的一把匕首,李修德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她一掂起就朝自己扔去。
“不过,若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李修德虽然可恶,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凌双并不认可孙嬷嬷动不动就要除掉谁的做法,她寻思吓唬吓唬他,让他离开沙洲就得了。
“好说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李修德没那么害怕了,腰杆挺直了一点,蝶儿缩到他身后,安全感都多了些。
凌双沉声道:“祆教里所有的秘密,你都跟我一一说来,但凡有一件事说了谎,今晚没人救得了你。”
李修德面色惨白,正要开口,烛光下忽见一道寒芒闪过,蝶儿一手箍住李修德的头,另外一只纤弱的手臂猛地前伸,剪刃贴着李修德的脖颈狠狠一划。
这变故来得太快,凌双只觉眼前一片猩红,李修德的颈动脉被割断,血柱如注喷溅而出,落在身侧蝶儿雪白赤裸的上身,沿着她的曲线汹涌而下。
蝶儿拨开乱发,任由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周念慈?”凌双一惊之后又是一惊。
蝶儿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双秀眸中闪着病态的兴奋。“咯咯咯……”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却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
李修德双目圆睁,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他踉跄着想要捂住伤口,可血仍不住地从指缝间涌出。他的嘴唇翕动,似要说什么,却只发出“咕咕”的声响。终于,他的身子一软,重重栽倒在地。
凌双猛地回过神来,纵身便向蝶儿扑去。她右手攥住蝶儿持剪的手腕,左手一扭,将那染血的银剪夺了过来,丢到一旁,急忙转身去看李修德的伤势。
可李修德瞪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颈间的血也渐渐不再喷涌,只剩下细细的涓流,在地上汇成一片暗红的湖泊。
“你为什么杀他?!”凌双愤怒地上前拽起蝶儿,将她推到地上。
这疯女人,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杀了他,你们祆教的秘密就只有我知道。”蝶儿一脸兴奋地看向凌双,“你就只能跟我交易了。”
凌双气得整张脸扭曲,“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蝶儿完全拿捏住凌双,媚笑着双手要缠上她,“你连李修德这样的人渣都不杀,怎么会舍得杀我?我还是你救的呢。”
那双手就像毒蛇一样,沾着红色的血像引子朝自己伸过来,凌双一把将它们拍下。
看着那张狡猾的脸真想揍她一顿,可那张脸却毫不害怕。“是我没问过你就动手了,你要生气就打我,我现在还挺喜欢这种游戏的。”蝶儿耸耸自己布满鞭痕的肩膀。
凌双心中大骂死变态,收拾起匕首向窗边走去。
“玄霜灵使,你去哪啊?咱们还没交易呢。”
“我可不能让你再骗我一次。”凌双恨恨地瞪她一眼,义无反顾地翻窗而出。
身后徒然响起蝶儿的尖叫:“来人啊!有刺客!杀人啦!”
第42章 指认刺客脸上有伤疤的女人
次日,荷尔姆兹庭院里一片愁云惨淡。姑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议论纷纷,又不敢说得太大声。
白月娘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安抚吓坏了的姑娘们,一会儿又得陪着衙门的差役说话。她脸上堆着笑,额头却止不住地渗汗。
“姑娘们别怕,”白月娘拍着手掌说,“咱们荷尔姆兹开了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衙门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各位姑娘该梳妆的梳妆,该歇息的歇息,千万别耽误了正事。”
蝶儿缩在角落里抽泣,眼泪一串串往下掉,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几个姐妹围在她身边劝慰,她却只是摇头,泪水打湿了衣襟。
魏明翰到的时候,已近晌午。若是闲杂人等死在青楼,他死不需要亲自过去的,县尉会领吏卒前来。但这次死的人可是城里有名的掮客,身后关系错中复杂,刺史把这案子交给他,就是让他掂量处理。
他昨夜就接到了消息,却要等到今日才来,想着让这些人先乱起来,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魏明翰先是检查了现场,让仵作等人将尸首抬走,然后要了个雅间,吩咐要单独问话。
“大人,”白月娘主动进来,真诚地建议道,“蝶儿头一回接客,又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受了惊吓。要不让我在旁边陪着,也好照应着点。”
魏明翰见过白月娘,这老鸨言行得体,并不令人反感。他本想单独审问,但转念一想,让白月娘在场或许能看出些什么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