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师尊总想走be剧本(194)
可这么顺藤摸瓜下去,要是现在就把容子卿供出来,洛棠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一怒之下再把人处死了可怎生是好?
“国师蒙受此不白之冤,朝中数十人在内,却无一敢为国师争辩,朕甚是心寒。”
楚梨沉痛开口:“但念在尔等只是错了心思,没酿成大祸,今日之事朕便当不曾听过,安尚书削去两级官职,闭门思过,日后如若再犯,朕定不轻饶!”
安尚书如获大赦,当即连连叩首道:“臣遵旨!”
比起想要置洛棠于死地的用意,这责罚的确轻了些,楚梨心虚地瞥了眼洛棠。
出乎意料的,洛棠唇角竟噙着笑,并非淬着寒意的冷笑,眼尾漾开的餍足纹路里甚至凝着未散的琥珀色暖光,仿佛看罢场好戏的看客。
这人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而洛棠轻轻把玩着自己的袖口,百无聊赖地想着晏微宫案头那摞朱砂批注的奏折,以及附在其后的各类足以让个中朝臣赔上大半条命的罪证,破天荒生了丝恻隐之心。
既然她有意留着这些人的命,他倒也不是非计较不可,便留着那些蝼蚁的命作棋盘上的活子罢了。
至于真正蛰伏的毒蛇……他等的东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届时除去那个人,他再慢慢教她驭下之术,直到她能狠下心来,全然掌控这个朝堂时,他再放手任她而为。
明明经了一遭无妄之灾,洛棠唇边的弧度却始终未落,直到楚梨暗戳戳瞥过的眸光愈发疑惑起来时,才不紧不慢地恢复了往日国师喜怒不表的淡漠神态。
“陛下之情,臣深感不已。”
不知是不是楚梨的错觉,在说出这句话时,洛棠似乎有意咬重了其中的某个字眼,自唇齿间几度辗转徘徊后,方才绵长转出。
“既然安尚书已经悔过,大家同朝一场,臣自是不忍咄咄逼人,臣受些委屈便罢了,若陛下为此事动怒,便实不应当了。”
青石砖上跪伏的群臣看也不敢看“受了委屈”的国师,陆续从牙缝里挤出变了调的恭维:“国师高义。”
同样舒了口气的楚梨迫不及待地摆了摆手:“那就这样,散朝。”
……
这次散朝后,原本三两成群互相寒暄的朝臣们通通没了这份兴致,除了安尚书脚步不稳被扶了出去,其余人早在楚梨开口后半盏茶功夫便作鸟兽散。
虽然不知道几近一手遮天的洛国师为何没有借题发挥,但这种时候,没人会留下触这个霉头,但……有一个人却逃不开。
楚梨余光扫过身后三步——浅风正垂首盯着青砖缝隙,对她的求救般瞥过的眼色浑然不觉。
而她的身侧,洛棠两指正捻着那片眼熟的裂帛残片,这反常的平静让楚梨愈发后颈生凉,认为这人平静无澜的神色下绝对掩藏了什么波涛万顷的怒气。
也是,换了谁受这不白之冤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如今迫于情势,她也真不能让洛棠把气撒出来,亡国大计才刚铺开,若此刻由着他肃清朝堂,容子卿的布局怕是要再等十年八年都成不了气候。
而即便她刻意压下了此风波,只要有洛棠在,容子卿的身份迟早会瞒不过……
想到这里,楚梨再度坚定了自己悄然成型的想法,拢了拢潮湿的袖口,将斟酌好的说辞又仔细地滤过一遍,放慢半步与洛棠齐肩而行。
“国师啊,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朝中有些人定然是眼红你的权势才费尽心思来污蔑你,这次没能成事,保不齐还会有下次,亦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在洛棠不置可否的神色中,她顿了顿,又状似无意道:“不若……朕暂且为你择处封地暂避,也可安心养养身子?”
闻言,原本与她并肩而行,漫不经心听着她说话的洛棠倏然侧首。
眉眼寸寸冷下,他似乎笑了笑,泠泠语调宛如情人间的低喃:“陛下今日在朝堂上维护臣,就是为了这个?”
第78章 交锋如若……真的可以如期的话。……
楚梨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出了问题。
而洛棠已经彻底转过身,瞳色沉若冰潭,一字一句道:“陛下是想赶臣走?”
赤色朝服裹挟的寒意迫得楚梨后退半步,她望着他骤然冷厉的眉眼,将方才的字句复又在喉间滚过一遍,却怎么也想不通在朝堂上被人诬陷都八风不动的人,为何这会儿反倒发作了起来。
她默了默,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朕是说择块封地给国师,若国师担心偏远也是能商——”
——量的啊。
“然后将臣打发过去,好不碍陛下的眼?”尾音尚未落地便被截
断,洛棠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苦心,忽地嗤笑一声,眼尾浮起讥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