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净身出户后(41)+番外
秋蘅口中言谢,随后回到了屋内,开始用这针线缝补胡服。
院中之人隐在门后看了许久,见她当真只是在胡服之上加绣纹路,这才离开。
秋蘅在这身胡服的裙腰上随意绣几道水波云纹,待将整这水波云纹绣完之后,她方才头看了看一旁的明烛。
那见烛身已燃过半,料想外头那人当是不会再盯着,这才将私藏了的琴弦取出。
她细瞧了瞧这胡服,又见备的首饰当中有一串红玉玛瑙珠串,这便拔了发间银钿子,随后将这银钿子抵在屋壁上左右搓弄,待这钿子一旁略略锋利些,这才抬手划断了珠串。
随后,她便将这琴弦一头串了一颗珠子,再略打一结,随后松松地缝在胡服之上。
她缝上一处,便串一颗玛瑙,串之后再缝上一处,如此下来,旁人一眼过去,只当这是坠在胡身之上的饰物罢了。
待将琴弦尽数藏罢,外头已然响起了五更天的梆子声。
只余下一日了。
秋蘅心中烦扰集聚,总觉只此琴弦一
途不甚牢靠,思前想后,她便又将主意打到了那一堆钗环之上。
若是届时何正强行将她禁锢,她无法将手伸到腰间,那将这些钗环拟做利器也是极好的。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打磨,只是整个人合衣侧躺在榻上,随后将袖中藏得的钗子取出,就这般借着侧身遮挡慢慢在内壁上打磨着。
正旦那日早起,天禄司中之人便送了饭菜进来,秋蘅只饮了些许粥水,便再没有食用。
十六疑她其心有异,秋蘅却道,怕是吃多了起舞不便,不敢多食。
十六听罢这话,便也不再说了,只是另嘱了人仔细看管。
当日午后,秋蘅便开始仔细妆扮自己。
她换上胡服,梳好发髻,将那些钗环小心翼翼地插入发间,这才开始拿起细细上妆。
她上完面妆,又取了花钿缀于额间,长指抚上鬓边墨发随后划过耳廓轻轻荡了荡耳上明珠坠。
她左右看罢,随后阖上眼,又一次回想着幼时最后一次见到阿兰时的模样。
她便是这等装扮,同样的明珠耳坠,同样的艳红花钿。
她才方妆扮好,外头就传来十六的声音。
秋蘅应了声,取了面纱稍稍遮盖,这才拿起一旁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当头罩住。
十六听得她应了,推门之后见她已然打扮妥当,便也不再多说,只是令人围着她,借着日落夜幕,将她带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屋子。
秋蘅一入此处,那些天禄司的人便都四散隐在屋内。
她未曾瞧见黄大人的身影,却也不再多问,只得静静候着。
不多时,便有一个老妇前来唤她。
也不知天禄司中之人是如何料理的,那老妇初见秋蘅便是一口一个花魁娘子地叫着,随后便催着她同自己一道出去。
秋蘅便也一并应了,未有多言。
她跟着这引路的老妇走了些许辰光,便听得外间传来阵阵鼎沸人声。
秋蘅猜想,这便是快到高台了罢。
老妇将她引过去,随后就替她取下了身上的黑色斗篷。
第19章 疯一次也无妨吧不同的,终究还是不同……
今日这正旦之夜未见圆月,天际层云浓重,天气也是极其寒冷。
秋蘅略缩了缩身子,见外头忽有一群身着胡服的女子一并行进来,她们围着秋蘅,秋蘅一见,便也明了,就如此这般同她们一道上了高台。
高台两旁的乐师眼见舞姬已至,这便开始依着曲谱奏乐,欢快的丝竹之声响起,那些伴舞胡姬相互集聚,随后又稍稍散开,几个来回之后才尽数旋至高台四周。
如此,台下民众便能得见背对着他们的秋蘅。
秋蘅听着那熟悉的曲乐,随后便踩着曲点,将一曲胡旋在人前呈现得淋漓尽致。
她旋着身,或而素手轻扬,或而玉足高抬,这身胡服像是得了她几分魂魄,依着她的姿态翻飞游动。
不同的,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站在台下,与众人一并瞧着高台上的秋蘅。
他非是第一次瞧见秋蘅起舞,也非是头一次瞧她跳着胡旋舞,可当她换上这身胡服之后,那如垂柳般的腰肢让人半点也移不开目光。
他信何正不会放过这样的秋蘅。
因为,就连他也是。
他竟然也想将秋蘅掠入屋室,任她打骂,都想将这轮明月拥入怀中,再也不松手。
这是何其可怖的念头!
他身在天禄司,身为地字队首领,居然敢动这样的念头。
他阖上双目,随后紧紧攥着手中兵刃,努力将这疯念下去。
丝竹声止,一曲舞罢,秋蘅这便与同台起舞的胡姬一道退了出去。
那名老妇在旁侯着,见秋蘅已然回来,这便将手中的斗篷再与她穿上,随后又将她引回了最初的那间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