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过咒怨灵斑爷(309)
“行吧,等忙完了就做。”
“你要忙什么?”
“安静看着。”
她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之前被拿来当做“司南”的两个物件——耳饰和羽毛。
这根羽毛与地上聚集的那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都是上面带着红色纹路的黑羽——如此特殊的造型,几乎可以断定是同一只鸟掉落的。她很好奇这只鸟原本长什么样子,或许不是鸟,而是别的什么生物——反正肯定不会是“博物杂志”刊登过的品种,如果是,那她可太失望了。
她回忆着方才黑羽悬浮在耳饰上的状态,拿袖子擦了擦耳饰,指尖捏着,像打水漂那样,手腕微提,将耳饰斜斜抛进羽毛堆,像是拿石子打棉花,“咚”的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她以为自己判断错了。
但很快——奇怪的事就发生了。
羽毛堆忽然鼓涨起来,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托起,然后嗖的散开,飘飘扬扬,逐渐形成漩涡,旋转、旋转——凝聚于一点,慢慢勾勒成型,最终在距离地面半米高的位置幻化成单只眼睛的图案。
不过,这只“眼睛”的状态很怪,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缝住了,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小心——”
男人的声音响起,但还是慢了半拍——原本被她捏在手里的羽毛忽然炸开,没有火,但有猛烈的气流,一下给她掀了个人仰马翻——男人从后面扶住她,但手机却被炸飞出
去,落在地上,“啪”的碎开。
电池掉了出来,撞在凸起的水泥疙瘩上,瞬间燃烧起来。菩提做的佛珠挂坠也掉在旁边,紧挨着自燃的电池,连带着周围一片黑色羽毛,烧的很旺。
杏子呆坐在男人怀里,瞳孔倒映着旺盛燃烧的羽毛和佛珠。
说来也怪,佛珠的入场似乎给羽毛带来了新的力量。随着热浪,那些已然成为火焰的羽毛再起变化——被迫半合的“眼睛”逐渐挣脱束缚,缓慢睁开,里头有力量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她听见,男人叫了一声:“■■——”
他似乎在喊一个名字,陌生却也熟悉。
不知为何,她的大脑自动屏蔽了这个名字。
头很痛,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耳鸣也逐渐嘈杂。
就在这时,四分五裂的手机忽然震了震,翻盖大屏重新亮了起来,呈雪花状,像是损坏的电视机,忽然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滋滋”声,像是不锈钢筷子与铁碗在奋力刮擦。
这场面太奇怪了,屏幕仿佛要同燃烧的羽毛争艳一般,突兀地发出强光,异常刺目。
她不得不闭紧双目。
身后的怀抱忽然空了,电光石火间,她猛地被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击中,向后栽倒,坠入虚无。
——天黑了。
***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自己的选择是否有意义?
我讨厌成为棋子,也讨厌倾诉欲缺失的家庭关系,更讨厌浪费人生的自己——所以我拒绝了一切,跑了出来,跑到了谁都想象不到的地方,原以为能获得更好的选择,结果却大失所望。
理想坠地的瞬间很痛,像是骨折带来的闷痛,让你直不起腰,只能四肢贴地,爬行的很难看。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呢?
时至今日,我依旧想不明白。
到头来,我的人生还是缝缝补补,像个笑话,没意思的紧。
我提着煤油灯,穿行在五条老宅的长廊中。
木头材质的走廊踩上去嘎吱作响。我说不清在这里走了多久,只知道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栋摇摇欲坠的老式建筑。
路过一扇门,我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轻轻一推,见父亲躺在门内的榻榻米上,呼呼大睡,并没有铺床。门窗紧闭的房间内有一股浓烈的酒臭味——是那种被人体代谢氧化,从口鼻呼出的臭,臭的人印象深刻。
说起来……这个人的人生又如何呢?
他好像也没干成过什么事,无论是投资,还是咒术,全都泯然众人。但运气这种事,从来没有公平可言。他侥幸生在了名门望族,即便混成这副德行,也比大多数人过的舒服。
这么一比,我好像也半斤八两。
我看不上的,也是我所经历的……这就是名为“父女”的诅咒吗?
如果是,那还真是个扫兴的诅咒。
我退出来,重新合上了门。
——都是假的。我告诉自己。我很清楚自己在遭遇什么。
也因此,我并不打算帮他收拾残局,就连从衣柜里拿一叠被子出来的心情都没有……有的人,即便成为至亲,也无法成为可以交心的对象。这好像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但我早就习惯了,甚至连拿出来说,也觉得是一种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