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缺狗吗(84)
司听白没来得心慌了下,可当她从浴室处拐过来时,却看见已经睡着了的人。
睡着时候的程舒逸全然没了攻击性。
她将自己整个蜷缩成一团,对外界极其防御和不安的姿态。
司听白靠近的脚步稍顿,视线在桌几的红酒瓶上短暂停留。
等待的一个小时太长。
长到程舒逸喝了杯酒,等到睡着。
某种直觉涌上心头,姐姐似乎遇到了很棘手或者说让她很糟心的事情。
将头发处理到不滴水的状态,司听白蹑手蹑脚地从床尾爬上去。
在探出手前,她已经将自己的掌心贴在身上暖热了。
睡梦中的程舒逸只觉得被一双温柔的手给托起来了。
原本无限下坠的滞空感消失,程舒逸皱了皱眉,主动将脸朝着温暖的地方贴过去。
感受着怀里人主动靠近的司听白拥紧了这个怀抱,她轻轻拍抚着怀里的背,柔声哄着:“姐姐,我在呢。”
半梦半醒的程舒逸皱了皱眉,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抱着自己的人穿着白衬衣,黑色长发随意散着,只是没有戴眼镜。
“昭昭?”
这种温柔让程舒逸有些恍惚,低声问:“你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司听白需要俯下身才能听清。
那句你回来了吗让司听白心头一颤,她问:“回来?我去哪里了吗?”
“这九年,你去哪里了?”程舒逸的声音很轻,隐带有些许哭腔:“对不起,对不起。”
哭腔中满是自责,程舒逸轻声道歉着:“我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
司听白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舒逸,听见哭腔的瞬间,她只觉得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九年前,她们并不是靠自己下山的。
当时的司听白高烧不退,被困在山洞里整整两天,两天时间里滴米未沾滴水未进。
而程舒逸也没有了力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现在司听白现在做的这样,将高烧不退的人搂在轻声哄着。
通过不断讲话来分散司听白的注意力,阻止她睡觉。
再后来的记忆就越来越浅了,司听白只记得自己睁开眼睛后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太过于舒服的环境让刚睁眼的司听白以为自己死了。
养伤的日子里司听白不止一次提过要见程舒逸,可每次都被妈妈拒绝了。
伤好了以后,司听白就被送到了老宅。
名字,家世,背景全部都做了更换和处理。
世界上再也没有司念念,活下来的只有司听白。
整个流程作为小孩的司听白完全没有权利选择,她被迫与程舒逸一别九年。
原以为这个记者姐姐肯定不会记得自己了。
可没想到程舒逸居然会记自己九年,还以为弄丢了自己而自责内疚。
听着怀里人不断的忏悔和道歉,完全会错意的司听白难受极了。
她轻轻贴着程舒逸的额头轻声说:“姐姐我没有丢,我就是司念念。”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程舒逸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她攥着眼前的‘周昭’一遍一遍诉说着自己的忏悔。
直到眼泪滴落在脸颊上,程舒逸如梦方醒般打了个哆嗦,她睁开朦胧的泪眼。
失而复得的周昭迅速消失。
眼前只有一个红着眼的司听白。
“唔。”程舒逸抬手揉了揉太阳xue,慢慢坐起来:“我刚刚做梦了?”
司听白轻轻擦掉了眼泪,“没关系的姐姐,你只是压力太大了,没事的我现在……”
“嗯。”程舒逸敷衍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又恢复了疏离:“你什麽时候洗完的?”
连续几天没有休息的身体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等待司听白洗澡的时间太长,长到程舒逸都喝完了杯酒还没动静。
酒精与困倦的双重作用下,程舒逸做梦了。
她再一次梦到了九年前。
那场营救司家三小姐的新闻报道。
这个梦在这麽多年里断断续续反复重现,每一次程舒逸都只能从失去周昭的恐惧中惊醒。
直到刚刚。
消失的周昭居然出现了,她抱着自己跟自己说她没有丢。
虽然清醒后知道一切都是梦,但不得不承认在刚刚那一刻。
程舒逸内心悬了多年的折磨被松懈了几分。
一切都跟眼前这个小孩有关。
那双和周昭相似的眼睛,又穿着周昭爱穿的衣服风格。
跪坐在床榻上满怀爱意看自己的神情,每一个假象都足以让程舒逸沉沦。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托住了司听白的脸颊。
很轻很轻的吻,不同于前几次的掠夺。
这一次的程舒逸温柔又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来之不易的珍宝。
还未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的司听白任由程舒逸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