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娇软糯乖巧,腹黑权臣步步哄诱(58)
“那时候,你总说我是个小馋猫,还把最大颗的红枣都挑给我吃。有一次你为了给我多留点,自己就喝了点粥汤,结果饿得咕咕叫,还嘴硬说不饿。”
“你还教我爬树掏鸟窝,结果我没站稳,从树杈上出溜下来,你吓得脸都白了,比我还先哭鼻子,二话不说背起我就往村东头的赤脚大夫家跑,跑得气喘吁吁,还一路哄着我说不疼不疼。”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温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她那长而密的睫毛,似乎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小染见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推拒,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便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喂着。这几日,温云不再像最初那样激烈反抗,偶尔还会顺从地吞咽,这让小染看到了希望。
喂完了粥,小染又习惯性地哼唱起一支不成调的歌谣,旋律带着一种久远的童真。
“月光光,照地堂,年卅晚,摘槟榔……”
这歌谣,是温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那早逝的亲娘,抱着她在摇篮边,伴着纺车吱呀声,一遍遍哼唱的。
温云原本死水般沉寂的瞳孔,在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时,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干裂的唇瓣间,似乎想跟着哼出那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娘……哼……歌……”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字眼,带着浓重的鼻音,从她喉间艰难地挤了出来。
小染的惊喜得眼睛都睁大了:“姐姐?你……你想起什么了?是娘亲以前唱的歌谣吗?”
温云却又垂下了眼帘,恢复了先前的呆滞。
小染满心欢喜的想着,姐姐是在慢慢变好的!
医馆的窗外,一道身影又在那里探头探脑,是胡氏。
她看着小染给温云擦脸,喂饭,心里愧疚又难堪,自己对小染总是很过分,但最后居然还是小染在默默的照顾着自己的大女儿温云。家里的米缸已经空了好几天了哪有钱抓药给温云服用?也是小染每天跟着乔芷姐姐去山里不辞辛苦的采药认药,相信着一定会治好温云姐姐,无论怎样都会好起来的。
几天后,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清晨的空气里都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
小染惦记着温云怕冷,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特意熬了一锅加了足足姜丝和红糖的热粥。她呵着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端着滚烫的粥碗走进温云的房间,那股子辛辣又香甜的气息,瞬间就驱散了屋内的几分阴冷。
“姐姐,你醒啦?闻闻,香不香?”小染将粥碗凑到温云面前,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也仿佛要将那些冰封的记忆一并融化,“我特意给你熬的姜糖粥,你以前最拿手的,你说天冷了喝这个最暖身子,喝下去从头暖到脚,手脚都不冰了。”
温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那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粥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然后,凑到唇边,慢慢地喝了一小口。
“唔……甜……辣……”温云满足地轻哼了一声,声音虽然沙哑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了小染的耳朵里。
温云又低头喝了几口,眼神似乎比往日清明了那么一丁点儿。她抬起头,看着小染,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小染……别……别告诉娘……我……我藏了糖……”
那指的是小时候,她偷偷把胡氏偶尔给她买的一两块饴糖藏在枕头底下,晚上再偷偷分给小染吃,生怕被胡氏发现,又要挨一顿数落,说她只顾着自己吃,不知道省着点。
小染先是一愣,随即那几个字像钥匙一样打开了记忆的闸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她连连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却又透着无比的欢欣:“嗯嗯!姐姐!我不告诉!糖……糖可好吃了!姐姐给的糖,是这世上最好吃的糖!”
这一刻,过去那些日子里所有的委屈、疲惫和担忧,都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欢喜和期待,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慕凌天恰好从外面采药回来,肩上还沾着几片晨露打湿的叶子,一进门就看到这副情景,他那双总是清冷沉静的深邃眼眸中,也难得出现一丝满足感。
夜深了,胡氏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冗长而混乱的梦。
梦里,丈夫是个药罐子,缠绵病榻,家里的铜板流水似的往药铺里送,却总也不见好。
家中早已米缸见底,为了给丈夫抓那吊命的药,为了拉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温云,她放下了曾经读过几页书的矜持,厚着脸皮四处求告。
“嫂子,求求你,就借我几个铜板吧,我家当家的快不行了……云儿也好几天没吃饱了……”她跪在往日里还算说得上话的邻居门前,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