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娇软糯乖巧,腹黑权臣步步哄诱(59)
换来的,却是那扇紧闭的柴门,和门后传来的冷言冷语。
“胡家的,不是我说你,你家男人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有多少钱都不够往里扔的!”
“自己没本事,还想拖累旁人!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抱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温云,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冰冷的雪粒子夹着雨水打在脸上,眼泪混着雪水,滴落在女儿同样冰冷的小脸上。
可是,生活的重压,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磨去了她的棱角,也一点点侵蚀了她的良善。她开始变得尖酸刻薄,变得斤斤计较,变得贪婪,仿佛只有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梦境一转,她看到自己为了几文钱跟小贩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看到自己因为小染多吃了一口饭就横眉竖眼地苛待……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胡氏在梦中痛哭失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云儿……娘对不起你……小染……娘也对不起你啊……”
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湿透了单薄的衣衫,脸上兀自挂着未干的泪痕。
窗外,月色清冷如水,照得屋里的一切都惨白惨白的。
胡氏呆呆地坐在炕沿上,良久,良久。心中的悔恨与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她这才迟钝地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这些年的刻薄与偏执,不仅仅伤害了身边的人,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可悲笑话。
她亏欠这两个女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第二日一早,胡氏顶着两个通红的眼泡子,却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她从鸡窝里摸出两个珍藏许久的鸡蛋,又狠狠心,把家里仅剩的一小块腊肉也拿了出来,一言不发地熬了一锅喷香的鸡汤——其实并没有鸡,只是用鸡蛋和腊肉借了点荤腥味儿,又放了些许提鲜的干菌子。她用家里最好的那个瓦罐小心翼翼地装着,把瓦罐轻轻放在门槛边。
第42章 遗落旧物
乔芷刚买完一篮子青菜豆腐回来,正要进厨房,眼角余光瞥见廊庑的旧木柱子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晨光里微微闪动。
她好奇地走过去,弯腰拂开积聚的薄尘。
一枚样式古朴的银钗静静躺在那里,钗身已被岁月磨得有些发乌,却难掩其曾经的精致。
钗头简约地盘了个缠枝莲花样,底下针尖刻着一个因磨损而模糊不清的“胡”字。
“先生,小染,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乔芷捏着钗子,走进堂屋。
小染正帮慕凌天碾药,闻声抬起头,凑近细看,小巧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这钗子……瞧着有些眼熟……”
她放下手中的小药锤,接过银钗,入手冰凉,那独特的触感和重量让她心头微微一动。
“呀!这……这好像是娘的!”小染低呼,语气里带着三分不确定,七分惊奇,“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娘偶尔会戴上它,宝贝得不得了,都不许我多碰一下呢!”
她捏着银钗,脚步轻轻地走到温云床边。
温云依旧眼神空茫,直愣愣地望着帐顶那片洗得发白的布料。
“温云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呀?”小染将银钗在温云眼前轻轻晃了晃。
温云的眼珠似乎极为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滞涩地落在那枚银钗上。
她盯着那枚钗子,原本死水般的眼神里,慢慢漾起一丝极淡的困惑,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娘……的……”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个几不可闻的音节,声音沙哑得像是两片干枯的树叶在摩擦。
慕凌天放下手中的医书,走了过来,目光在银钗和温云脸上无声地逡巡片刻,声音沉静:“这钗子,想来对胡氏意义非凡。或许,与她早年的一些经历脱不开干系。”
接连几日,胡氏都有些魂不守舍,像丢了魂儿似的。
时不时地,她会悄悄走到自家院门口,伸长了脖子,目光焦灼又带着几分畏缩地往慕家医馆的方向瞟。
那模样,活像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黄鼠狼,既想靠近,又怕挨打。
这日午后,日头晒得人有些发懒,胡氏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七上八下,她狠狠一跺脚,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第一次主动抬脚,踏进了慕家医馆那不算高的门槛。
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两只手死死地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指节都捏得发白,一张平日里总是刻薄尖酸的脸,此刻涨得像块红布,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东瞅瞅西望望,就是不敢直视屋里的人,完全没了往日里叉腰骂街的半分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