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150)
直到乔宴怀孕满二十二周的那个清晨,霍景盛看着刚睡醒的乔宴,轻声问道:“颖县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顿了顿:“行程还剩最后一周。不够的话还可以加。”
乔宴睡眼惺忪地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口,又轻轻落在弧度更加明显的腹部:“宝宝好像不太喜欢这里…比在建京时踢得厉害多了…”
霍景盛快步上前,扶着乔宴在床沿坐下。
他单膝跪地,将侧脸轻轻贴在乔宴的真丝睡袍上,凝神细听腹中的动静。片刻后直起身,掌心温柔地抚过微隆的曲线:“你乖一点。”
“别闹妈妈。”
猝不及防地,乔宴的心尖像是被小鹿撞了一下。
怦怦地跳个不停。
他同宝宝说话的时候,也自称过“妈妈”,那时候他未发觉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词汇。
但当霍景盛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孩子介绍自己是“妈妈”时,那种难言的雀跃,像是小鸟一样,扑腾着想要冲出他的胸膛。
但被乔宴按捺住了。
乔宴蜷着脚趾,眷恋地感受霍景盛手掌的温度。
把不合时宜、又毫无自知之明地差点脱口而出的问题也按捺下去。
——哥哥,协议终止后…宝宝会有新的妈妈吗?
乔宴不敢僭越。
也不敢知道答案。
他只是轻轻抬起头,目光放远,穿过霍景盛,看向落地窗外连日不止的风雪。喃喃道:“哥哥…我想回家。”
“想要哥哥带我回家了。”
曾经贫穷的乔宴,现在也拥有了很多很多的钱。
尽管来路太不光明磊落,但不影响他日后挥霍。
但是…
但是霍景盛的家…
回一趟。少一趟了。
今年冬天格外冷。
寒流过后,全国都在下雪。
抵达建京之后,长街巷陌到处可见积雪,扫雪车比人还忙。
下车的时候,乔宴才从霍景盛怀里醒过来。
霍景盛打开车门他就要跳下去,被霍景盛摁在椅子上,从后备箱拽出加长加厚的羊绒毛巾,把乔宴裹得只露出眼睛以后,霍景盛才把人抱起来,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往别墅门前走。
乔宴被遮住口鼻,声音闷闷地:“至于么,都到门前了,几步路就到啦!”
乔宴说着,手指钻出袖筒,伸着掌心接雪花。
“手收回去。”霍景盛语气不容置疑。
乔宴仰起脸,湿漉漉的眼睛里盛满委屈,他用无辜的眼神盯了霍景盛一眼。最终还是乖乖缩回了手。
乔宴被霍景盛放进大厅沙发的时候,王姨已经得了消息煮好一盅姜汁燕窝。霍景盛一勺一勺吹了喂乔宴的时候,乔宴噘着嘴,喝得很有一些勉强和抗拒。
霍景盛熟练道:“抱歉。”
“是不是我又话重了?”
“罚两百万。”
“不生气。”
乔宴的嘴角垂得更低了。他推开汤盅,轻声道:“不喝了。”
霍景盛放下勺子,捧起乔宴的脸,语气灼热:“再加两百万。”
乔宴耷拉下脑袋。
搅拧着手指:“哥哥…”
“我没有生气。”
“只是喝不下了~”
他撑着沙发起身:“这四百万…我不要了…”
乔宴说完摸着扶手上楼,霍景盛赶紧放下汤盅,追上了。
半小时后,乔宴被霍景盛放进温热的浴池里清洗路途的疲累。
乔宴突然地感到自己矫揉造作。
乔宴茫然地盯着水面上的雾气。
他觉得困惑,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从前,能让自己开心到跳起来的金钱赔礼,现在不但不能让他感到开心…甚至,让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沟壑、天堑、和距离。
乔宴无意识地轻声“哎”了一下。
薄如蝉翼般的叹息。
却在霍景盛心里凿下雷神之锤。
使霍景盛原本就挂在悬崖上的一颗心,原地坠进马里亚纳海沟去。
霍景盛以为乔宴是面上不显,但心里仍在害怕手术的事。
但他明里暗里去哄时,发现好像并不是。
更像是孕前焦虑加重了。
霍景盛使劲浑身解数,收效甚微。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尤其是在给乔宴称体重时,乔宴的肚子比两周前更显怀了点,但体重却跟两周前持平。
——相当于孩子大了,但乔宴瘦了!
霍景盛让营养师更换食谱,又一个星期过去,乔宴的体重还是不增。
霍景盛这几天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乔宴的手术时间定在孕二十七周。
现在已经二十三周满了。
医院已经开始给他打电话,催促他确认术前住院的日期了。
他原本是打算颖县回来之后,就把人先行接到医院的疗养院。但乔宴状态不太好,他还没来得及向乔宴征求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