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后,大理寺卿日日撩拨我(58)+番外
阮绮华将视线望进女子柔柔笑着的双目中。
所以这位挂着浅笑,如兰花般温柔的女子,应当就是出身于太傅言家,人淡如菊却地位不可动摇的,皇后言氏了。她福身行礼,又被女子轻柔地扶起。
“好了,不要拘泥与这些小节。方才是怎的了,额上出了这许多的汗。”皇后将手中的绣帕塞到她手心,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额上、手心,已经是汗湿一片。
“多谢娘娘。”她接过来,将额上的汗细细拭去,这期间,温柔的兰花皇后,还伸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
馥郁的香气随着皇后的动作散发出来。
连熏香都用的兰花香吗?阮绮华有几分失神地看着皇后凑近的脸,这是一位与热烈张扬的容妃完全不同的娘娘。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她没有拒绝对方的靠近,只在心下默默提醒自己,莫要忘了皇家无弱者。
鹅黄宫装的娉婷身姿与艳丽的江南美人站在一处,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完美的风景。
除了不远处的季翰林。
男人正站在二舱门口,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神盯着阮绮华二人,不时闪烁。方才在桌上与众人推杯换盏时的热情与君子风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身体缝隙中丝丝溢出的阴冷。
腰间的玉佩被他紧握在手中无意识摩梭。
墨绿色的长衫包裹着身体,像极了某种在山林中蛰伏的野兽。
第28章 姐姐为何躲我
“吱呀——”
二舱的小门被风吹动。
阮绮华本想将擦拭过后的绣帕收起,低头却看到精致的兰花上已经沾了透明的水渍。
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她的脸上也出现几分尴尬。
蚕丝轻薄却娇贵,这样的一块污渍无法清洗,这方绣帕基本等同于被毁。当然,若是普通的绣帕,再金贵她也不会动容,阮氏最不缺的就是最顶级的绣娘与最金贵的锦缎。
脏了一块,抬几箱过去让娘娘撕着玩便是。
可眼下,难就难在,这帕上的绣样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细细看下来,兰花上还有错针和跳针。
御赐之物精巧,宫里养的绣娘也是手艺过硬。带着这样可爱的错漏,这帕子多半是,娘娘自己绣的。
她额角一跳,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娘娘,臣女弄脏了您的绣帕,您看这……可否给您换一块来?”
“何需如此多礼,不过便是块布巾子。”对方好像不太在意。
“可上面有您的绣样。”“不过是在宫里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兰花本人对这样客套的推拉颇为不喜,面上的不耐都要溢出来,阮绮华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兰花娘娘竟伸手将她手中的帕子抢了去,然后随手一塞收进了怀中。
“好了,阮姑娘方才同陛下聊得也累了,不若去厅里同其他臣子用些瓜果。勿要再纠结于这些小事。”
边说,边作势要将她推过去。
这合适吗?
被温婉大方的皇后娘娘推着走,阮绮华本人心中泛起古怪。方才在景仁帝面前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踩着刀尖行走,生怕出了纰漏,谁能想到皇后娘娘作为陛下的枕边人却如此,如此豪迈。
她有些难以言喻地看了一眼推她的手,这样温柔的小兰花被繁琐的礼节逼出了脾气,总被念叨礼仪不过关的她却不得不谨小慎微。
也是倒反天罡。
想归想,阮绮华嘴上还是连连道谢。
容妃享有盛宠,高调跋扈。皇后言氏,入宫两年无所出,却在稳稳踩在容妃的头顶上而地位丝毫不受威胁,除了景仁帝的庇佑,这位皇后多半也是有些过人手腕的。行事还是需要多注意几分。
为了避免将差点成为宫妃的误会延续到朝臣中,她再三推脱了皇后相送的举动。
好不容易回到二舱,阮绮华到臣子的方桌找了个空座径直坐下。方才那阵心惊胆战,她喉中有些冒火,吩咐身后的侍女斟了茶,顾不得周遭投来的异样眼神,她一把将面前的茶水端起饮尽。总算是舒服了些。
“哎你!”
宋臻抱着剑走进来,便看见阮绮华坐在自己位子上,流畅地端起了自己的茶盏。
“怎么?”
刚刚喝完一整杯茶水的嘴唇水润起来,此刻微张着发出疑问。阮绮华不知宋臻为何又红了脸,只见对方抱着剑的手紧紧攥起来,看向自己的目光又羞又怒。活像自己是何方恶霸,轻薄了她。
但是,应当不会吧?她方才刚刚从外头回来呢。
阮绮华想了又想,还是不明所以。宋臻今日待她很是奇怪,来的路上是装不认识,眼下她话都没说一句,又是一副被欺负又不敢说的良家模样。
难不成是上次被她逗狠了,还见不得与她同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