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与厉鬼都被对方吓晕了(192)
时觅眼前浮现出段灼一脸哀怨地摇着折扇的模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还是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说破。
“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你们两尊大神吹来了?”卞城王听到动静从内殿走了出来。
手里还端着一只精美的酒瓶,看样子正在独自小酌。
“好香的酒...”江听晚本就好酒,如今在人间又当了十几年酒坊掌柜,闻到酒香忍不住地就凑了过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旁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扭头一看时觅正目不斜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摆。
“咳,”江听晚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话锋一转,“不过还是来说些正事吧,你看这个。”
打了个响指一堆碎片出现在桌面上。
“这是....”卞城王看到碎片愣了一下,娃娃脸皱在一起,“什么东西?”
“人骨笛啊。”江听晚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么邪气的东西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眉宇间丝毫看不出来她也是刚从时觅口中知晓这件事的样子。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这人骨笛需要取人的头骨,肋骨,手骨,指骨或腿骨,要对被取骨之人活着的时候极尽折磨,使其心怀极大怨恨,吊着最后一口气待端午那日正午时分抽出人骨,而后再施以秘术方可成笛,
也正因为阴气太重所以最是不惧我阴界中人。”
说完卞城王指了指桌上稀碎的骨笛,“如今又是如何成了这番模样?”
江听晚一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将一番经历讲述了一遍,最后拿起茶杯重重朝桌上一放,“他一激动就将骨笛捏了个稀巴烂。”
那模样和街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般无二。
“卞城王对这邪物的制作法子苏沪很是熟悉,”时觅饮了一口茶水,“倒像是亲眼见过的样子。”
江听晚看着卞城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种阴邪之物倒是未曾有幸见过,不过是平日里杂学旁收,”卞城王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似笑非笑,“知道的多一些罢了。”
“不过你们拿着这些碎片来我这里做什么?”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江听晚。
江听晚盯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了片刻,一摊手,“放眼整个阴间,只有你对乐器有所研究,这不是来找你想修好它么。”
“这可是邪物,”卞城王扒拉了一下几片碎骨,“修好了只怕反成祸端。”
“它是邪物,更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但说到底终究是个死物件,”江听晚眼神落在骨笛碎片上,声音有些发寒,“我要找的是将它做出来的那双手。”
“眼下要紧的是将骨笛修复好,才能送那些受笛音所惑的生魂回他们的本体,”她直起身对着卞城王深深一礼,“还请助我。”
卞城王和江听晚也算是相识多年,见惯了她大大咧咧的模样,如今被这一礼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酒瓶都差点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天上也滚起了闷闷的雷声。
“你我多年好友,我岂能不帮你,”卞城王手忙脚乱地将江听晚扶起来,又看了一眼桌上稀碎的骨笛,“只是这东西修复起来有些麻烦,两日后你来拿便是。”
听他爽快应了下来江听晚这才直起身,随着她的动作天上的乌云也四下散去,露出了上的血月。
卞城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好险,差点因为收了阎王爷的大礼遭雷劈。
江听晚还惦记着在云水间昏迷不醒的鸢时,当下也不再耽误时间就准备返回海溪。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卞城王的声音,“你好像很喜欢阳间那些人,参与太多阳间之事,是会沾上因果的。”
“我等身为神明,受了百姓香火,是因,”江听晚没有回头,声音有些空灵,“守护百姓,那便是果,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因果之中,又何来沾染。”
想起鸢时和长奎素日里与自己相伴的场景,眼中浮现出几丝笑意,“贪、嗔、痴、怒,或许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我确实喜欢那样的人,喜欢那样的人间。”
卞城王看着月光下江听晚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如果,我说如果,”他轻声低喃道:“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对不起我的事?”江听晚有些疑惑地侧过头,“既然知道会对不起我,又为什么要去做呢?”
“都说了是如果,”卞城王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而且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呢?”
天上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户将大殿分为一明一暗,江听晚和卞城王正巧各站在明暗之中。
“只是对不起我的话,多请两顿好酒,倒也不是不能原谅你。”江听晚说完抬脚就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