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125)
柴田八一说话的语调四平八稳,很快就将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他说自己与助手在这几日一直在调查松山岚与田下阳介,已经小有成果。
首先是松山岚,16岁,目前一个人住,父母关系不和离异,他被判给父亲,和再婚的父亲关系也很冷淡,几乎不会和他碰面,唯一的交际就是定期打钱。松山岚本人的成绩一般,因为其不错的绘画才能,作为特招生进入了丹波丘高校。学校里的同学对他的印象都是很孤僻,能说上话的人只有小森亚纪。
就如我之前在丹波丘的学生那了解的一样,自小森亚纪出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学校。
不过,私下底,他却没有像同班同学都以为的那样,整日萎靡不振缩在家里。
“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在我的助手跟踪调查他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出门,游荡在一些偏僻且没有人烟的地方。”
“经过后续调查,我们发现,他所有去的地点,都是有名的灵异传说地点。”
“今天下午五点左右,很抱歉,我们在人来人往的地铁上跟丢了松山岚,之后也没发现他有回家的迹象。”
感谢每天的跑圈训练,一口气从山腰跑到有计程车的地带,我没有直接累趴下,撑着膝盖大喘气的同时,我的脑子里还在飞速整理柴田八一所说的每句话,并隐隐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铃木小姐。”
“在。”
“这期间你有试过用蝇头测试松山吗?”
“有测试过,那孩子虽然看不到……但好像能感觉到咒灵的气息。”
“明白了。”这种体质在记载中也不算少见,我陷入沉思,“请让柴田先生继续汇报。”
“接着,田下阳介,48岁,家境富裕,他自己的父母是做海产贸易的大户,妻子更是有名的房地产公司的女儿,两人没有孩子。因为住在富人才能住的别墅区,那里不允许外人拜访,很遗憾,我只能在对方上下班时负责盯梢。”
柴田八一平稳地说道:“他在丹波丘高校作为教师已经二十年有余,近期的表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在大部分学生那的风评不错,不过我在学校变装造访时,有听闻丹波丘特招生往往都和他的关系特别差,这一届更是以小森亚纪为首,和他的关系最差,多次有人目击到小森亚纪对他不敬。”
“过往从这个学校走出来的特招生,因为压力太大称病退学的人很多,最后轻生的也有不少。”
“虽说现在这个年代的学生承受的压力不同以往,但我发现病退、休学、轻生的概率,在丹波丘高校的特招生里占比特别高。”
“顺着往下查,发现那些孩子本就是家境贫困或者没有家人的存在,我的那位熟人问了好几个已经独立的学生,最后有一位同意录音讲出实情,其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的侦探的语气稍稍有了起伏。
“田下阳介喜欢男性。”
听见这句话,我的表情也产生了变化。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把男学生当成——”
“没错。”侦探肯定了我的意思,“是你想的那样。”
柴田八一说,他不知道田下阳介迫害了多少学生。
反正那家伙挑选的对象都是从特招生群体里精挑细选,得不到父母庇护的孩子下手。
“据说还会用录像留影之类的威胁。”侦探压低声音,“他常去的是一家名叫「真挚之心」的情人旅馆。”
“一刻钟以前,田下阳介回家后,他又再次出门,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酒吧,而是神色慌张地打车来到了一处废弃工厂,也是松山踩过点的地方。”
那么,是松山岚把他叫过去的可能性最大。
“我本来说也想跟进去,但——”他的声音骤然被拉远了,我很快重新听见了铃木香帆平缓的声线,“工厂的附近有咒灵残秽,所以我阻止了他,目测是二级咒灵左右的强度,「帐」我已经设置完毕了。”话到此处,她沉默两秒,以一种无比认真的口吻,说:“裕礼同学,拜托你了。”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坐在计程车上。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我看到驾驶座上的司机对我点了下头,笑容满面地说:“客人,赶时间吗?”
“对。”我说,“请您越快越好。”
同样都是郊区,两边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在司机先生猛踩油门的操作下,我如约来到了现场,在目送计程车开走后,就看见等候已久的铃木香帆神色严肃,踩着高跟鞋就朝我走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了,虽然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她有点垂头丧气,把背包里的手电筒递给我,“祝你武运昌隆,裕礼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