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214)
,回到玻璃杯里,根本不会有咒术师能从中察觉到异样。
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排斥了一样。
带回高专也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此刻,柯赛特的身姿浮现在杯中,好似梦中的虚影那样,出现的方式悄无声息,她望着我,神色间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平静。
“我要暂时休息一阵。”她说。
“嗯,可以哦。”我停下转动杯子的动作,面对这声叮嘱,难免有些困惑,“用不着特意出来说一声吧。”
“有必要,你这个人很奇怪,不打招呼的话,也许会借机做点奇怪的事。”
“比如——给你的玻璃杯搞点兴趣涂鸦?”
啊……被瞪了。
“好吧,不开玩笑了。”
我作出投降的手势,随即把玻璃杯放回捧着的锦盒里,“我知道你也伤得不轻,需要休憩。”
有过记忆交换的基础,现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也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续航果然很差呢,难怪你没有尝试打破「帐」。”
如果真那么做了,无疑等同自杀。
以咒灵的标准来说,柯赛特基本称得上是厌食症了,这也导致她常年都处于一个自我透支的状态,从内部打破「帐」,等同想要从内部打破领域那样,几乎不可能,就算能打破,恐怕手里也不剩多少咒力了。
“不用强调这件事。”柯赛特提起裙摆,走之前,又用没有温度的眼睛扫了过来,慢悠悠丢下一句话,“倒是你,饮下了我领域的血,居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我当即反应过来,“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不清楚。”那纤细的身影逐渐变淡,“毕竟你是第一个中了先例。”
“是吗。”我眨眨眼,“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把它塞进自己的背包里,直到耳侧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才把手掌按在左腹刺痛的位置,彻底放松下来。
紧绷的心身都在这一刻失去原本强撑的力气,变得分外疲软,就像是跑了好久终于发现自己到达终点的长跑运动员,在脚步迈过终点的那一刻,强撑的精神瓦解了。
比起尚且未知的后遗症,我想,目前我更该关注怎么回去为妙。
尽管很想把盘星教那边的后事处理完,但我没有敬业到负伤也要给工作的地步。
所幸夜深了,港口附近基本都看不见什么人。
我找了条小道,扶着墙壁一点点挪动,犹豫着之后要不要先去医院做点包扎。
这一身的伤至少得处理一下,被人撞见,才不会引发恐慌吧。
话说这么说,战斗带来的肾上腺素已经慢慢消失,失血带来的后遗症令头脑越来越昏沉,疼痛骤然剧烈,在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情况下,我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正打算朝铃木香帆打电话,却发现它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坏了。
啊……这可真是倒霉。
这要是晕倒在仓库这,先不说有没有命,第二天恐怕就能传到羂索的耳朵里了。
好不容易遮盖住的情报要是再被他拷问出来,等于今天白受这么一通罪。
我脚步停住,低着头喘息,头脑仍然在转动,回忆之前的来时候的路,记得那条道上有处电话亭。
我冷静地在心中做好定夺,捂着疼痛加剧的腹腔,慢慢向目的地挪步。
眼前的地面和天空隐隐出现重影。
体温在流失,四肢从发冷开始逐渐发麻,一度麻到让人怀疑是否是夏天的程度。
…真冷啊,我心想。
或许是境遇实在太像,昏沉的大脑擅自想起之前被柯赛特领域展示出来的那段记忆。
那个时候也是一样。
羂索将我带走的那个冬天,也给我留下寒气逼人的印象。
我们走进的那座雪山,那里堆起来的积雪足以淹没过我的小腿,光是跟上羂索的脚步,我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而在被他无情的丢下后,我便直接停在原地。
那个时候,我一边喘气,一边在脑子里询问系统:【我……可以通过反方向跑掉吗?】
系统平静劝我:【你跑不掉的,不要抱这种心思。】
我:【……】
我:【我知道,我只是说说。】
哪怕那个时候年龄尚小,我也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拴住了,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我和系统缔结的契约。
【他究竟想做什么?】我问着系统,【要借着狩猎的名头把我找个地方埋了吗?】
跟随在我身侧的虚影抬起头:【我想不是的。】
面对茫茫的雪山,系统只是说,羂索大概是想塑造我,就像是制作一尊泥塑,他企图把我塑造成他期望的样子。
我不懂,皱眉道:【可我不是泥巴】
系统:【你是什么都无所谓,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