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215)
系统:【他只要结果。】
我还是不明白,但很快办法去想系统的话了。
因为我真的到达极限了。
风雪的呼啸下,没了方向的我,走得更是磕磕绊绊。
仿若蹒跚学步的婴儿,身体逐渐有些不听使唤,自己都不知道在往哪里走,体力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却无法回头,因为回去的道路也看不见。
【我要死了吗?】我浑浑噩噩问着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我。
我动着僵硬的胳膊,又往前爬了一段路。
最后那点的心力耗尽后,我倒在雪里,大口大口喘息,似乎到了穷途末路。
我张开嘴唇,灌了满嘴的风,只能无力在脑袋里说:【你再不做点什么,我真的…要死了。】
【死对你这个年纪还为时尚早了。】系统说,【在说出到极限之前,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合上沉重的眼皮。
系统没有变化的声音回荡在我脑中:【这就是我要正式教你的第一课,裕礼。】
【往前走的同时,不要忽视你身侧的一草一木一石。】
【你得重视看见的一切,利用你所能掌控的一切。】
【抬头。】
“……哈。”
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签订契约后的系统语气比以往冰冷得多,也难懂得多了。
现在,我能轻易理解她所说的用意,却只觉得讽刺。
那些过去的残影在脑中慢慢散去,我的思绪被阵阵耳鸣唤回现实,眩晕感挥之不去的同时,缓缓抬起头,带血的手掌终于摸到电话亭的门柄,脑内的清明勉强拼凑成一条线。
包里的东西都碎的差不多了,而硬币还能用,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拿着话筒,倚靠在电话亭的内部,几乎半个身体都要滑下去……嗯?这个状况,受伤的状态能说是比我想得还糟糕吗?
原本想着打给铃木香帆的念头顿时打消,因为常规的医疗手段起效太慢,我也直接跳过了给安室透致电的选项,放在我眼下的只有一个选择。
头昏脑涨的情况下,我播响号码。
在电话铃响了两声后,电波信号的另一头有人接起来。
“裕礼同学?”夏油杰似乎很意外,不知道是意外我这个点给他打电话,还是意外我用公共电话打。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抱歉……夏油同学…你在学校吗?”
对方微微一顿,还是爽快回答道:“不,我刚做完任务不久,还在外面。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夏油杰有咒灵的辅助,无疑是移动最快的那个。
原本我想着他在学校就能直接把硝子带出来,结果他没在啊。
我背脊贴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直接拽着电话滑坐在地,对着那头气若游丝地开口:“…是的……急着救命。”
夏油杰:“……”
夏油杰:“你人在哪?”
我报了地址,抱着腿靠在角落里,暂时也没力气把话筒放回原位,闭着眼有好一阵想要睡着,死死掐着自己强行清醒过来。
“还站得起来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从外侧传进耳侧。
我实在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就摇摇头,抬眼对上了夏油杰的视线,心怀感激,露出看到救世主的表情。他盘腿坐在虹龙身上,见我一身伤,眉头微微蹙起,也就纵身跳下来。
四下无人,夏油杰也就贴心地让咒灵降落到最低点,扶着我上去了。
“看你这样,是遇见了棘手的家伙?”他问。
所幸柯赛特的领域解除后,残留在我身上的残秽蒸发得很快,寻常术师来看,也顶多是一级的程度,否则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和特级打了一架。
作为伤员,我乖乖在虹龙身上躺好,闭着眼点点头,调理了下呼吸,说:“某种意义上……算是直面了一次大自然的力量。”
夏油杰:“?”
夏油
杰微笑地拿起绷带给我做了些基本处理:“这种时候还是少点意义不明的比喻吧。”
说罢,他灵活地给我系上一个结,随后以右掌拍了身下的咒灵,命令它腾空飞起。
他是个不喜欢刨根问到底的人,这点可以说是帮了大忙。
我也暂时没心力再发言,就闭上眼养神,隔了一会,才重新抬起眼帘,说:“谢谢你,夏油同学。”
咒灵前进的速度很快,但就连吹拂在脸颊上的气流都是过分轻柔的,透过余光,我感受到坐在前方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没能看清,不过说话的语调倒是很平和。
“都是同辈人,你也没有必要一直保持尊称吧。”
“好的——那么,谢谢你,夏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