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534)
下一秒,「赫」瞬间轰掉了僧人的半个身体,连同四周的式神一起蒸发。
明明得手了,却容不得我做出高兴的表情,天元就仿若枯枝逢春,从骨肉到黏膜迅速被皮肉包裹,转眼恢复如初。如果不是祂周遭那些式神重新爬起来,刚刚的一切,恐怕都会被人当做幻觉。
“原来如此。”五条悟眯起眼,“看来不死的术式这点,是真的呢。”
“…那就麻烦了。”我一个后空翻避开式神扔过来的重锤,重新站稳,直视连衣物都完好无损的天元,整个人面无表情,“打游戏的时候,我最讨厌就是机制怪。”
既考验耐心又考验手法。
而这种敌人一旦出现在现世里,通常都预兆着一场苦战。
五条悟微微侧过身,暂缓对天元的攻势,一个弹指,清理掉聚集的式神,“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也一样吧。”
是啊,并非没有破解的方法。
我将罪歌换到左手,反手持刀,头也不回往后一挥,扑过来的黑影就被斩为两段。
虽然已经见证过天元的能力,但暂时解除身侧的危机后,我没有就此停止攻击,反倒是跟着向前挥下第二刀,目光直取那好似丘山一般巍然不动的僧人。
赤红的月牙仿若刀锋的延展,再次成功破防。结界四分五裂之际,五条悟的「茈」紧随其后,带起数米高的水浪,毫不留情碾压过去。
可当光芒和水雾消散后,天元的身影仍然待在原地。
不仅如此,式神的诞生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它们好似分裂的蚁群,顷刻如潮水般碾压过来。
然后,前后撞在无形的屏障上。
我退至五条悟的背后,喘了口气,询问:“有结果吗?”
五条悟侧过脸,弹响手指:“是本体没错噢。祂的心跳声一共消失了三次,虽然很短却很彻底。”
“……这种讨厌的展开,我有种回到去年的既视感。”
“同感~”
耳侧带笑的话音刚落,我脚尖偏转,带动腰身抬起罪歌,干脆利落往左侧一抹,拦腰斩断被拦在附近的式神。五条悟也几乎同时错步,清理掉我所无法顾忌的另一侧。
两者错身,又一次,换到对方之前的站位上。
我将罪歌横在眼前,看着自己和五条悟重叠在一起的倒影。
去年那场在薨星宫的战斗,和现在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天元的补给遍布全日本的每个角落。
那些能量都会汇聚在这薨星宫之下,让这位活佛永不会疲倦。
但反过来说,如果想要切断供给,也比那次更容易。
“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我说。
“好巧,我们大概在想同一件事。”五条悟笑了。
我眨眨眼,连比带划打个手势,“先是我,再是你?”
因为天元在场。
说出口的话很简短。
但我确信,五条悟知道我在说什么。
毕竟在我还没离开高专前,和他一起联机打游戏的时候,这种我负责拉仇恨,他负责主力输出的决策,基本是常态了。
听见我这么说,五条悟的嘴角拉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这可比打机制怪难多了噢。”那散漫的语气不带半点质疑,只是在陈述事实。
和游戏不同,想要在天元的眼皮下,掩饰另一人的行动,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但——
我歪了下头,余光扫向天元的方向,说:“没关系,这正是我擅长的范畴。”
何况,我已经掌握了那位活佛的弱点。
五条悟没再说话,这个人个头那么高,却突然将身体倾斜,往我背上靠了靠,心跳的节拍与肌肤的热度都交付过来,令我有些错愕,好在我站得很稳,承受住了他分担过来的重量。
或许只是心血来潮,这样的行为只维持了短短三秒。
我抬起右手,和身侧的人完成击掌,亦然往不同的方向移动。
他和天元拉开距离。
而我主动走向天元的位置。
式神的杀伤力并不强。
只需偏转刀身轻轻一划,它们就会在罪歌的收割下,化为零碎的块状。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我提着刀,一步步踩着那些散发着异香的式神,杀回僧人的身前。
另一边,五条悟的攻击频率比之前提高的不少。
他目标明确,对准天元的结界,不断轰炸。
僧人的手指拨弄念珠,速度几乎越来越快,漆黑的结界在接二连三的咒力碰撞中,持续发出脆弱的响声,不消片刻,又迅速修复。
式神的攻击愈发猛烈,可天元看向我的眼神相当平静。
“你们的招式对我无效,何苦浪费力量呢。”祂轻言道,“有悟性的人,就应当,放下武器,倾听劝告。”
狂暴的咒力肆虐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