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朝(45)+番外
宇文泰指着这个箱子,问郭酩:“郭女郎,是不是这个箱子?”
郭酩点头,说:“是。”
宇文泰慢条斯理,说:“那么木偶,是谁给你的?”
郭酩流着眼泪,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木偶?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宇文泰眼神一亮,说:“陷害,谁会陷害?”
郭酩低着头,说:“不知道。”
宇文泰吩咐身边吏员,说:“先将郭酩押下去。”
宇文泰冷笑,供词,只要审,有的是!
一个时辰后,一个郭府的厨子石仑遭受不住严刑拷打,写了供词,画了押,上面记载着郭凯在府中经常抱怨皇帝和太后。在十一月初三,郭凯及女儿郭酩在后花园鬼鬼祟祟,石仑亲眼看见,郭凯埋下木偶。石仑害怕遭到报复,遂不敢报官。
宣景帝刘离看见宇文泰递上来的供词,说:“郭凯行巫蛊诅咒皇帝太后,大逆不道,郭凯千刀万剐,诛灭三族;王茵惑于巫祝,其父王园替换死囚,其兄王器作奸犯科,夷三族。”
戍时。
北朔,杏州永平县,房府。
永平县县令崔华来到房府,命令衙役拘捕张依,张依抗捕。
张依拧着头,问:“我犯了何事?”
崔华正色说道:“罪犯卫昕毒杀房家家主房慎,押入大牢,择日问斩;郭俊涉及郭凯巫蛊案,宜遣送金城,千刀万剐。”
张依眼圈猩红,说:“天意!”
第21章 圈套
张依让县令关进永平县监狱。
狱卒将她带离房家的时候,房家人就用菜叶,鸡蛋就向她招呼过去,房家夫人还想用巴掌教训教训她。
她明明是受害人,房慎不过是一个淫棍,他死不足惜,何苦要她偿命!
张依走着,挣脱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然后进了囚车。
张依欲哭无泪,进了牢房,看着地上的茅草。她双膝屈起,泪眼朦胧。她反应过来,说:“来人。我要见县令,我要见县令!”
狱卒不耐烦地吼叫道:“嚷嚷什么?你给我安分些。”
张依激动万分,说:“我没有杀人,我知道谁杀的,是一个叫作元苍的男子杀的。郭俊可以为我作证!”
狱卒没好气地说:“郭俊?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他说的话能有什么是真的?”张依惊恐万分,说:“圈套,这是圈套!陷害,绝对是陷害!”
狱卒将头扭过去,说:“呵!疯子,我懒得理你。”
说完,狱卒便离开了。张依跪倒在地,她实在是不明白,这郭家遭了什么事?卫昕,是卫昕设计圈套,所有人都套进去。父亲放弃她,元苍欺骗她,什么都是假的!
张依抱头痛哭,呐呐自语,“什么都是假的,你们都骗我!骗我!”
一个男子穿着浅色衣服,戴着幞头,走进监牢。
张依就着朦胧的灯火,看向那个人。
张年!
她正想开口,叫:“父亲!”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的名字,是卫昕。
张依冷言冷语,说:“您来做什么?”狱卒打开了门,迎张年进去,说:“一刻钟时间!”
张年礼貌地点点头,将几两银子递给狱卒,说:“有劳了!”
张年带了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紫龙糕,米饼。张依看着这些糕点,哭着说:“我以为您不记得了。”
张年叹了口气,说:“仵作在你的房间发现鹤顶红,还有一把带着血的剪刀。你和房慎有染,生了恨,就是作案动机。”
张依双眼通红,说:“元苍没有帮我处理,他把剪子放回我的房间。”
张年惭愧地点点头,说:“我没有劝你,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教导好你!”
张依痛苦地笑,说:“我计不如人,失礼了!”
张年从怀里拿出一支木簪,轻声说道:“为父特意为你准备的。”
张依笑着将木簪纳入怀中,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以后不欠您什么了。下辈子,我不会再当您的女儿。”
张年呆呆地看着她,流下两行清泪,说:“对不住。”
一刻钟时间已经到了。
张年转过头来,说:“再见。”
张依看向他,跪下,然后向他磕了头。
她和父亲,不会再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了。
张依走到牢房的窗户边,她看向天空,一轮明月正在挂着。她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月亮的光芒能够照射自己,她来到北朔的几个月里,从来没有欣赏过北朔的月色。她是真的美丽,轻柔淡雅。张依迷情地看着月亮,她从来没有像今晚那样,如此欣赏这样的月色。
她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她将手掌摊开,与月亮比对,月亮的光芒,熠熠生辉。
十一月十八日,申时。
金城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临。寒风横扫,白雪漫卷,寒意愈发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