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都在撮合(女尊)(57)
“锁骨处?怕不是磕碰着了。”程沅沫不以为意,反倒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纪凌安道,“衣裳盖着的地方你怎么能看见?你是瞧了谁的,记挂着来问我?”
纪凌安横了她眼,解释道,“我出去接歌儿时,不留神撞上了位郎君,那时候看见的。”
“你总说自个驭下无情,我看你就是最心善的那个。”程沅沫握住纪凌安葱白的手指于掌心把玩,抬眼看他依旧蹙着眉头,便道,“你要担心,我让人去打听打听,总归还在酒楼里。”
纪凌安沉思片刻,“算了,当时有个婢女催他,那婢女口音和打扮不似京城人士,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还是别妄动,免得惹麻烦。”
程沅沫正想夸他机敏,就见纪凌安狡黠一笑,得意的劲不输程沅沫。
“再说了,我已经告诉他有任何难处,可来程府找我。”
*
岸边的琉璃彩灯映的湖面五彩斑斓,一朵朵绿叶做底的莲花灯交错浮动,明晃晃的烛焰象征着百姓期盼欣欣向荣的心。
“来。”程沅沫下湖边台阶,回身冲纪凌安伸出手,“小心滑。”
纪凌安怕水,却不想错过放花灯,抿紧了唇牢牢牵着她的手,将自己全权交给了程沅沫。
家仆取来了两盏荷花灯,程沅沫捧着让纪凌安点燃烛心,晃动的烛光照在白瓷的脸庞,纪凌安闭眼虔诚的祈愿,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小片阴影。
程沅沫深情地注视着他,赶在纪凌安睁眼前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纪凌安好奇着目光,问她,“你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程沅沫递给他一盏,拉着他弯腰,拖着莲花灯底座送入河中。
一旁有浓情蜜意的情人低声私语,也有稚子坐在岸边嬉笑玩闹,垂垂暮矣的老人浑浊双眼在光下添了几分光彩。
程沅沫指尖拨动着水流,目光盯着紧挨在一起越飘越远的灯。
“往年除非我跟车队不在京,其余能陪着你放灯的时候都在,有时想要是能把缺失的日子补上该有多好,不至于叫你一人带着孩子。可有时又想,真那样生意做不了那么大,没现在做事说话有底气,能手一挥跟孩子们说无所谓钱,她们快乐就好。”
一声轻飘飘的叹息随风飘散,“有得亦有失啊。”
回想起前半生的匆匆忙忙、聚少离多,纪凌安不禁泪湿眼眶,使劲眨了眨眼睛抬头瞧着月亮,袒露道,“我从不觉得你亏欠我什么,孩子们也不会觉得你亏欠她们的,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宽慰了。”
“我正打算和你说这事,我想了想,如今有这番成绩我已无愧于自己,无愧于死心塌地跟着我干的姐妹们,哪怕我当个甩手掌柜,底下的人混个老死不成问题。”
“小二已有决定做的事,我不强求她什么。小幺性子活泼不受拘束,也是碍于他性别的因素,我不好将那么大的产业交给他,独剩下小大。”
“赶明你找个由头喊她家回来吃饭,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接手,趁着我现在还有精力,手把手的教她。倘若她不愿意……”
程沅沫抹了把脸,“我转些股份给李储枫,让她拿话语权,往后她们几个吃分成就成。”
纪凌安表情淡淡的,不喜不悲,“为孩子铺路,为手底下人考虑,你有考虑过我吗?”
程沅沫用了点力气握住了他的手,眸光闪动,“我就要说呢,我知你对名利淡薄,唯有一私心,我所安排的一切,是想陪在你身边,不让下半辈子留有遗憾。”
“原来你心里是清楚的。”纪凌安红了眼眶,或许是从出生起他便比旁人拥有的多,所以更看重的是情义二字,可往往就是越渴求什么便越难得到什么。
渴求的亲情成了心尖上不可抹去的疤痕,渴求的妻主陪伴被现实种种束缚。
如果告诉他往后程沅沫将重心放回家中,放回他身上,纪凌安恍如做梦。
“当真没骗我?”
“我从不对你说谎。”
*
次日程沅沫命家仆去请了程叙言来,估摸着是前几次爹娘吵架吵的厉害,程叙言进府时慌里慌张用跑的,生怕来晚一步局势不可逆转。
一踏入堂前安安静静,娘亲和爹爹和平地坐着,一个喝茶消遣时间,一个在为老二家的小姑娘绣肚兜,场面好不和谐。
“怎么满头大汗,青竹
给大小姐上茶。“纪凌安让她快些坐下喘口气,待会她娘有重要的事同她说。
程叙言斯文地嘬了两口茶降降燥气,满手心的汗在膝盖上蹭了又蹭,感知到爹娘氛围平和,缓缓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到底,就听到程沅沫唠家常似的问她要不要接手生意上的事,惊的程叙言一口茶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