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182)
日子本就难看,再要骨头无异于要她的命。
陈怀衡从前总是觉得,妙珠只是一个小宮女......
不,妙珠不是小宮女。
她是他的女人。
他是她的男人。
就当是他那古怪的心又一次作祟。
她一说这些话,他就控制不住心疼。
心实在是控制不了的東西。
就连骗都难去骗。
陈怀衡亲她,亲她的脸,他难得没那么残暴,没那么狼吞虎咽,他亲她,就像是在对待一件价值千金的物品一样,他在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她答案。
“脏脏脏,脏些什么呢脏。听你娘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可脏的。”
陈怀衡这样的人说这些话就太没信服力了,他是最不该说这样话的人了。
他是生不带来的,死了以后可是有一箩筐的好東西陪葬。
他说的这话太过好笑了,妙珠也实在忍不住笑了,她道:“你竟也会说些哄人的话了。”
可不得哄着她。
他现在想起来也还牙酸,他想妙珠脑子还是不大灵光,陈怀霖就那么几句话给她钓得不上不下,那既她爱听,那他也说。
“他们都只知道骗你,他们就只会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来哄你,只有我才对你最好呢,你知不知道?嗯?你知道不知道?”
妙珠任他亲着,任由着他胡说,只那泪还是流不停,她问他:“那我给你生个孩子,你往后能放过我嗎?”
陈怀衡的动作蓦地一顿。
放过?
放过誰?
他要的是妙珠,又不是孩子。
孩子不能让他的心里头舒服,妙珠陪在身边才会。
妙珠哭得心伤,可陈怀衡仍旧是两个字绝了她的念想。
“不能。”
还是那句话。
妙珠,死了都要带上你。
活着更不能放手。
妙珠听到这两个字后,却也不曾生怒,只是讥讽地笑。
早知道的答案,现在听到又有什么好生气呢?
陈怀衡见她又哭又笑,却总觉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手中溜走了似的。
他不是正抱着她吗?
怎么总觉得下一瞬她就要消失不见了呢。
陈怀衡觉得自己越发疑神疑鬼,他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来赶走心中那怪异的感觉。
他说:“生下来吧,妙珠,以后好好过吧,孩子都有了,就好好过吧。”
孩子在这样的时候来了,难道不是天上的恩赐吗。
妙珠觉得好笑,问他:“这时候不嫌我卑贱了?这时候又允许卑贱的我来生下你的孩子了?我是个维持不起礼义廉耻的人,那我的孩子维持得起吗?”
妙珠又开始算旧账了。
陈怀衡意识到,这笔旧账不去算干净,妙珠永远都要放不下。
有些事情,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
不去面对,将来只会成为一道梗在心中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往心口上刺一刀。
没辦法。
他太懦弱了,在这方面,竟可耻的胆小懦弱,若说他在其他方面有多蛮横霸道,那在这方面就有多么胆小无礼。
当然,两者其实也并不相悖。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利,将他滋养得不通人情,所以在碰到错处的时候,也更不能容许他去承认错处。
他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吗。
喂,怎么可能呢。
是个人都知道,他做的那些不是人事,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
他不在意。
他说到底就是不在意。
他总觉得妙珠好听话,是世界上最听话的人了,他总觉得一个宮女用不着他费心思,不值得他费心思,认错什么的,更不用想了,从来都只有奴婢给皇帝认错的份,断是没有皇帝给奴婢认错的道理。
陈怀衡都快忘了从前发生了什么,那些事情被他选择性遗忘,被他选择性忽视,他再不想去面对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不想要去面对对妙珠做过的那些事......
身为皇帝,对宮女那般,有错吗?
没错的,誰都不能说他有错。
就连一品的大臣拉过来,那也是这样,何况一个宫女呢?
可是,此刻。
他们之间已经不能再单纯地去用皇帝和宫女的关系去看了。
因他
动机不纯。
因他心思不正。
他要当她的男人。
他偏偏要让她安安生生留在他身边。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反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把妙珠这个好玩的东西留在身边,可是现在,他就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她是人,不是物件。
这是妙珠一次又一次的反抗告诉他的事实。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他大可以再那样蛮横粗鲁地对她,她全盘接受,却永远不会和你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