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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100)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她刚一上来,他便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外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见她还要拒绝,宋硯辭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声道:

“我送你回去。”

他的力道紧了紧,从齿缝中一字一顿挤出两个字:

“弟、妹。”

姜稚月原本还想挣扎,然而听出了他压抑的语气中不加掩饰的威胁意味时,陡然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男人的侧臉一眼,回头冲琉璃和匆匆赶来的锦葵搖了搖头,妥协地跟在宋砚辞身旁默不作声地往回走去。

走出花园没多久,绕过一道缠着绿枝的月洞门,是一间炭房。

临近夏日府中用炭少,这间偏远的炭房就暂时荒置了。

宋砚辞手臂用力将人往里一带,就站在月洞门边,堵住了她的去路。

姜稚月一个踉跄才堪堪站稳,本来捡回玉佩好好的心情,从见到他开始就被搅得细碎。

她蹙眉抚了抚手腕,语气中到底带了几分气性,不耐道:

“你带我走的不是回西院的路,兄长如此,就不怕府中人看见了,在我夫君面前乱嚼舌根?”

宋砚辞定定看了她半晌,沉声开口:

“你既知晓我是你的兄长,为何还要将我视作洪水猛般躲着我?”

姜稚月一愣,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口中低声嘟囔着:

“谁、谁躲你了?”

想了想,她找回了几分底气,补充道:

“不过是想着没什么事,同大伯哥没有见面的必要而已,伯媳之间本就应该避嫌。”

“避嫌?!”

宋砚辞似乎被她气笑了,轻嗤一声:

“所以你就将我送你的玉佩随意赏赐给了下人?!而他给的,你不惜弄脏衣裙也要亲自下水去捡?!”

姜稚月掌心里,羊脂玉温润的触感似是宋知凌昨夜手心的温度一样。

她忍不住蹙眉,反驳道:

“这玉佩是云笙亲手打磨的,意义不同。”

“呵——”

宋砚辞像是无奈般舒了口气,上前一步,将她逼退到墙边,哂笑道:

“他给你的是亲手打磨的,我给的就不是么?!”

“姜稚月,是谁四年前生日的时候同我说,想要一块儿我亲手打磨的玉佩当做送你的生辰礼?!”

姜稚月闻言猛地攥紧掌心里的玉佩,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见她沉默不语,宋砚辞便知道她其实是知晓的。

盯着她看的神色间不由漫上几分自嘲的笑意。

“如今成了婚,连你我之间十数年的交情,也要因为一句‘避嫌’而彻底舍弃么?!”

姜稚月垂眸不语。

宋砚辞的目光紧紧压在她的臉上,良久,忽然似无奈叹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不会水?方才那种情况,先不说会不会染上风寒,若是不小心跌入水中……”

“宋砚辞你凭什么管我?!”

姜稚月似是再也憋不住委屈,对他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没了耐心。

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抬头看着他,眼圈一红,扬声恼道:

“你不过就是我夫君的兄长,与我有何干系要来管我的事?!你若是不喜欢我,干脆就不要来招惹我,不要见我,不要与我说话!凭什么要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兄长!”

“你不是!”

姜稚月高声反驳,眼泪已蓄满了泪珠:

“你不是你不是!我从来就不曾将你当做兄长!你也不是我的兄长!如今我和宋知凌成了婚,你更不是我的兄长!!宋砚辞!我不需要你管我!!少来假惺惺地关心我!!”

宋砚辞被她气笑了,

舌尖顶着后槽牙蹙眉看了她半晌,方才冷笑一声,语气不自覺重了几分:

“好,姜稚月,即便你从不将我当做兄长,那我问你,你现在是能耐了?!就这般不长记性?!上次在柳月湖落水,你什么样,全然不记得了?!”

上次在柳月湖,她足足呛了好几口水,若非他救得及时,那湖水险些要了她的命。

即便如此,上次的溺水也让她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多月,之后因伤及肺腑,又断断续续咳了快一年才彻底好全。

宋砚辞的话刚说完,姜稚月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他的语气同从前她每次犯错时,他训诫她时候的语气如出一辙。

只是这两年他对她避而远之,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了。

姜稚月的眼眶莫名一热,心湖中像是被人重重投下一块儿巨石,一圈圈涟漪逐渐扩大,最后掀起了滔天巨浪。

猝不及防地,她的眼泪“吧嗒”一声落了下来。

她紧紧咬了下唇,猛地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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