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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101)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我是不长记性!我就是因为不长记性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拒绝我后还忍不住贴上来!”

她的话一说完,气氛突然如死寂一般,四周的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宋砚辞眼神闪烁,沉默下来盯着她。

姜稚月水汪汪的眼底里蓄满了泪,晶莹的泪珠沿着白皙的脸颊滚落,越说越委屈:

“宋砚辞,承认你是在关心我,就这么难么?”

宋砚辞眼睫轻顫,就见对面那小姑娘红着眼眶,眼神又委屈又可怜。

“花神祭其实是你替我受的伤,你特意去端州为我寻的安神茶,在你房间书架上那个未完成的木雕牡丹发簪,这一桩桩一件件——”

她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裹着鼻音的语气緩慢而深长: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丝心动?!”

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到这些,宋砚辞的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眸光中漫出复杂的神色。

视线在她眼底绕了一圈,然后收了回来。

见他沉默,姜稚月眼角的泪大颗大颗掉得更凶。

良久,她抹了把泪,骤然上前了一步,紧紧挨着宋砚辞,仰起小脸,紧逼着他的目光不容逃避。

她的气势比之方才宋砚辞将她桎梏起来诘问的时候,还要紧迫:

“宋砚辞,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

“心里有没有我?!”

她紧攥着掌心,胸膛重重起伏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忽然眼尾泛红,情绪激动地开了口:

“只要你承认……”

她有些说不下去,停下来緩了下情绪,才又接着道:

“只要你承认,哪怕对不起云笙,我现下也可以抛下一切跟你走!”

姜稚月眼尾的薄红蔓延到原本透彻的眼底,纤长浓密的眼睫挂着碎金般的泪珠不住抖动,身

子因剧烈的情绪而激顫不已。

她重重吞咽了一下,颤着手紧攥住他的袖子,视线紧锁住他。

少女苍白的唇瓣轻颤着,迫切而緩慢地开口:

“哪怕你现下点一下头,或者回看我一眼,只要你承认,我就……我就愿意跟你走……”

她的浑身湿透着,说不出的黏腻,然而每一个大张的毛孔似乎都叫嚣着想要冲撞出激烈的情绪。

胸腔里的心跳声犹如炸开在耳中的雷声,伴着脑海里阵阵嗡鸣,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搅和成杂乱激昂的狂风暴雨。

随着她的眼泪,哗啦啦砸下来。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呼吸紧促到几乎窒息。

可即便她冒天下之大不韪,鼓足了毕生所有的勇气,抛却身为女子应有的矜持,近乎逼问和恳求的说出这番话。

宋砚辞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

站得久了,腿上又开始刺痛,疼意钻入骨髓。

“阿月,我……”

他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迟疑的瞬间,姜稚月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世界里的狂风暴雨渐渐停了下来,只有濛濛细雨和无尽湿冷的风,将她裹挟,冷意砭骨。

姜稚月所有颤动的情绪全都重重跌回了原处。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轻轻裹紧身上干燥的披风,像是抓住唯一能抓住的温暖。

半晌,姜稚月忽然扯着唇角,自嘲般笑出了声。

“既然从未想过给我什么,又何必一副关切的模样,宋砚辞——”

她的眼帘缓缓压了下去,盯着自己的鞋面,声音轻得像是随时都能消散在风里:

“你不覺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我再也不爱你了。”

-

姜稚月打从那日从湖里捡了玉佩回来后,就染了风寒,连续几日高烧不退,成日里都在昏睡。

这一病险些将宋知凌吓死。

又是自责又是担忧,不眠不休在她床前守着。

直到四日后,姜稚月的高烧转成低烧,人也清醒些后,宋知凌才重重松了口气。

夜里在照顾她的间隙,终于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

姜稚月听着身旁男人匀称的呼吸声,睁着眼睛怔怔盯着床帐看了许久,才眨了眨发酸的眼睛,回头往床边看了一眼。

男人侧着趴在床沿,左脸颊枕在左手上,另一只右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她有什么动靜他不能第一时间醒来似的。

他几日不眠不休,眼底乌黑,胡渣也从下巴上长了出来。

姜稚月靜静瞧了他半晌,死寂如废墟的心里忽然像是被照进了一星半点儿的亮光。

她忍不住在男人脸颊上轻点了一下。

虽然从前也见过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就觉得这次的宋知凌看起来异常顺眼。

姜稚月这一场病让她卧床了近一个月。

旁人只以为她是下到湖里沾了水染上的风寒,只有她自己清楚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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