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娇(64)
“陛下派老奴来给准驸马送些喜礼,恰好也帮着装点装点婚房,倒是不曾想叨扰了三皇子。”
王公公满脸堆笑,擎等着他开口。
宋砚辞扫了他一眼,收回眼底复杂神情,冲他略一颔首,淡声道:
“既是来送喜礼,你们继续便是,不必顾忌。”
王公公“诶”了声,招呼身后众人继续。
宋知凌又与王公公客套了几句,着下人请王公公去偏房喝茶,自己往宋砚辞的方向看了一眼,朝他走过来。
“哥的腿可好些了?”
宋知凌视线落在他腿上。
自从那日陛下为他与阿月定下成亲日期后,宋砚辞就没怎么出过房门。
褚屹哥说,这几日他哥的腿诊治到了关键时期,是以不便出门。
宋知凌不等宋砚辞答话,一个越身跳坐到廊庑的凭栏上,双手抱胸闲闲靠在廊柱上,自顾自道:
“本想着离成婚还有半个多月,倒也不着急,谁晓得陛下这般周全,不过提早布置了也好,总不至于新婚夜委屈了阿月,哥你说是吧?”
宋砚辞亦松了紧握的手,往后一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静静与宋知凌对视了半晌,宋砚辞的胸腔中缓慢溢出一声轻笑:
“云笙你在怕什么?”
“怕我抢了她吗?”
宋知凌唇角笑意一僵,缓慢落了下来。
他盯着他瞧了许久,嗤笑一声:
“是你自己在乾清殿上亲口拒绝了陛下的赐婚,如今又说这些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阿月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么?”
宋知凌的语气带着一丝哂笑,眼神锋利。
宋砚辞几不可察地攥了下掌心,移开视线:
“我回去了,你好生招待王内侍。”
第24章 “大伯哥”
自从定下姜稚月作为花神祭的主祭司之后,她便开始忙得没日没夜。
除了跟着石嬷嬷学习新婚禮仪之外,还要跟着禮部一道学习花神祭的禮仪和舞蹈。
这期间还抽空去了两次二公主府看望源哥儿。
短短半个多月下来,她就瘦了一圈。
不过也正是因为瘦了些,婚礼当日穿上喜服的时候,腰身一掐,便越发显得身材妙曼婀娜。
尤其是再被喜服的大红色一衬,整个人瞧着比从前多了许多妩媚和成熟。
四月初六春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皇宫内外一片喜气洋洋,就连京中的百姓都得了朝廷分发的金箔银箔,跟着欢腾雀跃。
在宫里拜别咸德帝后,太子亲自送着姜稚月出了宫,与宋知淩迎亲的队伍在朱雀大街上汇合。
丝竹乐声震天,百姓门夹道欢迎。
姜稚月坐在轿中,手指捻搓着却扇的扇柄,听见外面热闹喜庆的各种声音,心中对于自己今日嫁给宋知淩一事,仍然觉得有些恍惚。
从小到大,她对宋知淩相熟得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左右手。
可若是说让她嫁给他,像是寻常夫妻那般恩爱相处,她却是从未想过的。
不仅没想过,若是不经意被谁提起来一句,她还会觉得尴尬。
就像那次,在湖心亭上他对自己的吻。
唇瓣相触的一瞬间,她没有半点与宋硯辭时候的臉红心跳,反倒觉得别扭。
甚至还能分出心神,因他不小心咬了自己而生气。
这几日石嬷嬷给她教了不少男女之间的床笫之事,那些图册和玉雕栩栩如生地刻画进腦中。
姜稚月攥着扇柄的手指一紧。
一想到今夜还要与他赤//身相对,夫妻敦伦,她就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这般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喜轿就停在了雪竹苑门口。
姜稚月急忙将却扇举在臉前。
须臾,一道轻快的腳步声靠近,轿帘被人掀开,一个大红色人影立在门前。
”
阿月。”
宋知淩的声音里满是春风得意的笑意。
姜稚月腦中又忍不住蹿起方才在轿中的胡思乱想,她起身下轿的腳步一乱,险些摔跟头。
宋知凌急忙过来扶住她。
男人的臂膀结实有力,姜稚月搭上去时心里一跳。
原想着站稳后就松开,然而视线一转,余光中瞥见人群前面坐轮椅的男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在看着自己,姜稚月的手一顿,抿了抿唇,最后任由宋知凌扶着自己走了进去。
雪竹苑不算大,来的宾客也都是与姜稚月和宋知凌相熟之人。
往正堂走的时候,姜稚月看见二姐和薛凝站在一处,有心想上前去问问源哥儿如何了,但碍于场合只能作罢。
姜稚月跟着宋知凌进到正堂,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上首左边位的宋硯辭。
许是为了应景,今日男人难得换上了一身绯色圆领锦袍,领口和袖口处是深红色的云纹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