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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38)

作者: 岁睡 阅读记录

说罢,他松开手指。

那本笔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入池中。

水面泛起涟漪,书页开始慢慢吸水,沉向池底。

沈斯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揪住时雪泠的衣领。

时雪泠瘦弱的身板在他手中轻得像片纸,可那双眼睛却冷得骇人,没有一丝惧意。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沈斯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那是我爹在战场上写的!每一页都——”

“我的《山海经》是孤本。”时雪泠平静地打断他,“是我母亲给我的。”

沈斯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落下。

他松开时雪泠,转身就要跳进池子捞书。

夫子闻声赶来,见状气得胡子直抖:“成何体统!都给我去藏书阁抄《礼记》三百遍!不抄完不许回家!”

时值暮春,藏书阁内却阴冷如冬。

沈斯野和时雪泠被安排在长案的两端,中间隔着三盏油灯的距离。

仆役送来笔墨纸砚后就退了出去,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在外。

“病秧子,”沈斯野磨墨的力道像要碾碎砚台,“那本书我爹写了三年!记录的全是边关布防的要诀!”

时雪泠头也不抬,笔尖在宣纸上行走如飞:“我的《山海经》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斯野重重放下墨锭,溅起的墨汁弄脏了袖口。

“我是,”时雪泠终于抬眼,烛火在他眸中跳动,“这样你才会记住。”

沈斯野被这理直气壮的回答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疯子。”

两人不再交谈,各自埋头抄写。

寂静的阁楼里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每次咳嗽,时雪泠都会偏过头去,用袖子掩住唇,肩膀微微颤抖。

沈斯野被吵得抬头,注意到时雪泠的耳尖因憋气而泛红,像白玉上晕开的胭脂。

不知又过了多久,沈斯野抬头活动脖颈,发现对面的时雪泠伏在案上睡着了。

他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颊,烛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沈斯野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发现时雪泠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竟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目光下移,看到时雪泠抄好的部分——已经完成近五十遍,字迹工整得不像话,每一列都像用尺子量过般整齐。

而自己这边...沈斯野数了数,才二十出头,还有好几处墨团,像几只丑陋的蜘蛛趴在纸上

“啧。”沈斯野抓了抓头发。

他轻手轻脚地取过时雪泠用过的宣纸,对着上面的字迹研究起来。

那字迹看似清秀,实则暗藏力道,尤其是收笔时的锋芒,像极了时雪泠这个人——表面温润,内里锋利。

沈斯野蘸墨试写了几笔,起初歪歪扭扭,渐渐有了几分相似。

他专注地模仿着,没注意到窗外月色已悄然西沉。

次日清晨,时雪泠被晨钟惊醒。

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袍——明显大了一号,散发着陌生的气息,像是阳光与皮革混合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刚想掀开,却因晨寒打了个喷嚏,只好暂时裹紧。

案上的笔墨已经收拾整齐,时雪泠皱了皱眉。

他低头,就看见原本自己抄写的五十遍旁边,整整齐齐地码着另外七十五遍,字迹竟与他的有九分相似。

若非几个细微的转折处略显生硬,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时雪泠指尖收紧,昨日在藏书阁的只有他同沈斯野,不是沈斯野写的才有鬼了。

他叠好那件外袍放在一旁,从袖中取出一页写了一半的《边塞诗》,这是他昨日从沈斯野案上顺来的习作。

时雪泠提笔蘸墨,在空白处续写起来。

他的字迹与沈斯野截然不同,却刻意模仿了那种大开大合的气势,甚至在”斩”字的最后一笔上,也学着沈斯野的习惯性上扬。

写完最后一句,时雪泠将诗稿压在沈斯野常用的砚台下,转身离去。

晨光透过窗格,为那页诗稿镀上金边。上面新添的诗句墨迹未干: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但在此以后,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不合。

第18章 春日之宴

时雪泠从回忆里抽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斯野,开口:“你不是说你不厌恶我吗?”

沈斯野被时雪泠反问后愣住了。

他没想到时雪泠把这两件事情挂钩了,回道:“可是我现在并不厌恶你。”

时雪泠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从前确实不喜我。”

沈斯野看着时雪泠的神色,一时不知道时雪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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