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39)
“所以我们真的幼时就认识吗?”沈斯野追问道。
时雪泠轻笑了一声,“也不算吧?十四岁?”
“那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沈斯野继续问道。
“这么好奇?”时雪泠抬眸看着沈斯野。
沈斯野点点头。
“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时雪泠说道。
说罢,时雪泠转身就想离开,沈斯野却拉住时雪泠的袖角,急忙开口:“我真的是你的暗卫吗?”
时雪泠脚步一顿。
他没想到沈斯野失了忆还这般警觉。
他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沈斯野的眼睛,“你不是我的暗卫。”
沈斯野的心脏瞬间被提起。
时雪泠勾了勾唇,“你是我的护卫。”
原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其他不同答案的沈斯野顿时呆住。
而时雪泠则趁着沈斯野呆住的时间抽出了自己的袖角,转身离开了院中。
刚走到院口,管家就走到了时雪泠面前,低声对时雪泠说道:“少爷,老爷让你去书房。”
时雪泠整理自己袖角的手一顿,他淡淡应道:“好。”
时雪泠踏入书房时,窗外一树梨花正落得纷纷扬扬。
他刻意放轻脚步,让靴底与青砖相触的声音几不可闻。
“父亲。”时雪泠在距书案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躬身。
时越维从账册中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在长子身上扫过。
他已年近五十,鬓角已见霜色,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像一柄入鞘的剑。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时雪泠拢了拢衣袖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却不显僵硬。
他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色直裰,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眼下两片淡淡的青影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陆家递了帖子,”时越维开门见山,推过一张泥金帖子,“后日春日宴,你去。”
时雪泠指尖轻触帖子边缘,没有立即翻开:“儿子愚钝,不知父亲何意?”
“陆尚书嫡女年已及笄,品貌俱佳,”时越维端起茶盏,“你即将年过弱冠,也该议亲了。”
一片梨花被风送入窗内,恰好落在时雪泠手边。
时雪泠盯着那片花瓣看了片刻。
“儿子体弱,恐怕...”他轻咳两声,“会耽误了陆小姐。”
茶盏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越维眉头微蹙:“正因如此,更该早日成家。陆家与太医署关系密切,于你病情有益。”
时雪泠垂眸,长睫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思绪。
他太了解眼前的生父了。
这桩婚事九成是为了打通陆尚书在户部的关系,时家近年盐引吃紧,急需朝中有人斡旋。
“儿子明白了,”他顺从地应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只是...”
“只是什么?”
“沈护卫近日武功精进,儿子想带他同往,也好...”时雪泠恰到好处地顿了顿,“见识下世家礼仪。”
时越维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于点头:“随你。”
说罢便重新埋首账册,这是谈话结束的信号。
时雪泠行礼退出。
等时雪泠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时,沈斯野正在后院练剑。
春寒料峭,他却只着单衣,汗水浸透的布料紧贴在后背,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柄寻常铁剑在他手中宛如活物,破空之声惊起檐下栖雀。
“练得不错。”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沈斯野手腕一抖,剑尖偏了三寸。
他收势转身,看见时雪泠倚在廊柱边,一袭淡青长衫随风轻摆,手里捧着个鎏金手炉。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霜序。”沈斯野抹了把额前汗水,呼吸还未平复,他缓了片刻才迟疑开口,没有再提先前发生的那件事。
时雪泠缓步走近,目光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领口停留片刻:“父亲让我后日去陆府赴宴。”
他顿了顿,“议亲。”
沈斯野握剑的手下意识一紧,指节泛白:“恭喜。”
“恭喜?”时雪泠轻笑,突然伸手替他整理凌乱的衣领。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沈斯野的喉结,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你觉得这是喜事?”
沈斯野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时雪泠靠得太近,近得他能闻到对方发间淡淡的香气,唇也在日光下染上了血色。
一股陌生的燥热从脊背窜上来,与练剑产生的热气截然不同。
“我不敢妄言。”他声音发紧。
时雪泠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在领口流连片刻才收回:“陆小姐才貌双全,家世显赫...”
他转身走向石凳,衣袂翻飞如蝶,“可惜,我这般病弱之躯若真是同陆小姐成亲了,岂非耽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