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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娘(17)+番外

柳今一拍了手上的灰,笑起来:“有意思,那罗姐儿说南宫小姐最温柔不过,你却说她烈性凶悍,我真的好奇了。”

代晓月起身:“一人一面,一人一话,他们说的我都不全信。”

院门口有脚步声,是尤秋问叫来搬尸体的人。老头这一夜情绪跌宕,伸着脖子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两位军娘,那歹人——”

柳今一胡说八道:“抓起来了,一会儿跟你关一个牢房,你准备准备,看是怎么个结束法。”

门开了,两个皂役探头,得了代晓月的指示,进来拖老头。老头发出杀猪式的哭喊:“军娘!我不过是个穷怕了的老人家,纵使偷了东西,也罪不至死哪!”

他声音渐消,也不知是拖远了,还是晕过去了。

代晓月没走,而是说:“这洞只有一个,通的还是胡同,那两个人即使是从这里钻进来的,也到不了隔壁。”

柳今一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呢,这狗洞之所以叫狗洞,就是因为是给狗钻的。那老头瘦小干瘪,硬挤过来也要受大罪,不然冲他那点定力,早来几十回了。他钻都费劲儿,更不要说那两个人了,他们不是从这里进来的。”

尤风雨抱着打狗棒,眨巴两下眼:“那他们是怎么跑隔壁屋里的?”

“他们不是从我们后面进来的,”柳今一还蹲着,她撑住地面,矮身钻入床下,“而是一直就在这里。”

她不怕脏,手掌一点点地摸,然后重重敲了一下某处地面。

咚。

底下是空的。

第9章 黄泉底

代晓月和尤风雨都凑过来,柳今一又摸一圈,思索道:“不应该啊。”

尤风雨奇怪:“什么不应该?”

“她是在纳闷,”代晓月半蹲着,“自己居然找不到下去的门。”

“你是真了解我。”柳今一贴近地面,“这几年仗打得频繁,整个岜州府的工匠都要应召去筑边防,没有工匠,陈书吏就是耗子精附体,也挖不出话本里那种会‘咔咔’响的机关密室,所以下去的门应该很好找。”

代晓月已经起身:“去隔壁。”

那老头从狗洞钻进来,在床底下爬来爬去,他都没有发现这里有门,说明这里就没有门。

三个人回到正屋,皂役们早撤离了。陈书吏的尸体还在,原样晾在棺材里,整个屋子都臭不可闻。

尤风雨捂着口鼻,别开脸不看棺材,闷声说:“我回去要跟老爹讲讲,赶紧把他葬了,一直晾在这里好可怜。”

“那你可得叫你老爹快点,他舅爷还指望用他再换几个钱,等回来见尸体没了,必然要上衙门纠缠。”柳今一到墙边蹲下,又敲地面,“空的。”

她一路敲,直到撞上代晓月。代晓月背对着她,面前是个半人高的木制方桶,上面雕着一对衔环的丑鸳鸯。

柳今一说:“好肥的野鸭子。”

“真会认,”代晓月握住两只环,“这是黄鹂。”

她向斜上方一提,那方桶底部不动,与地板是连着的,只有桶身像被劈开了,两只鸳鸯门把手似的,各牵一半,把地面打开了。

一阵霉潮味扑出来,三人都捂着口鼻,凑首往下看。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尤风雨指点,“怪像我家地窖的。”

“难怪他们出来我不知道,”柳今一来回拉着那门,也不知道在解释给谁听,“这门做得很好嘛,打开一点声音也没有。”

代晓月说:“下去看看。”

柳今一道:“行啊。”

尤风雨左看右看,见她们谁都没有动,便准备自个儿往下跳,好在柳今一手快,把女孩儿给拎住了。

“论资排辈,”柳今一叹气,“谁让我年纪最大呢?你俩看好门,我下去。”

这门修得窄巴,她手一撑,就跳下去了。底下不深,只有半人高,她得猫着腰才能不碰到头。

代晓月问:“怎么样?”

“太暗了,”柳今一挪两步,脚底下传来轻轻的“喀嚓”声,她歪头辨认,是几只死了的爬虫,“我往里探探。”

她往前走,这底下其实没什么东西,只堆放着一些扎成捆的文册,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纸页。柳今一捡起几张,借着昏暗的光,发现它们都是空白,她又打开那些文册,这上面倒是有字,但内容都是鬼画符,像小孩儿握笔涂的,乱七八糟。

“陈书吏写天书的,”柳今一随手拿了一本,塞到腰间,“我看不出蹊跷,一会儿带上去,给你瞧瞧吧。”

她继续往前,到头停下。从这里往上,就是厢房的床底,柳今一伸手,沿着头顶的地板细摸,来回几次,终于摸到个像门闩的东西。

“咔哒。”

柳今一拨开门闩,那严丝合缝的地板忽然松了,她再用手一拉,顿时拉出个方寸大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