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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娘(26)+番外

柳今一被她刺了一下,却只望着天,半晌后说:“以前我跟归心讨饭的时候,就是听人聊这些,才起了参军的心,那会儿觉得军娘真是好威风。”

尤风雨又掏出一张小纸画:“要说诨号,思老的诨号最好听。”

代晓月说:“哦,苍天女。”

柳今一抓地:“我们这几个后来的,就她这诨号最威风!苍天女,我当时求着廖帅给我这个称号,反被廖帅拧着文书追打。”

代晓月嘲道:“给你还不如给思老呢。”

尤风雨拿出最后一张,这张被她保存得最好,一点皱子都没有。她举高这张,在日头底下陶醉地欣赏:“说来说去,还得是廖帅!瞧瞧吧,有了这张,我可是在咱们县里无敌手哪!打谁谁服气。”

“你这不是挺会抽的吗,”柳今一翻身,伸出手,“给我看看。”

尤风雨只肯给她其余的,柳今一看了一会儿,不乐意:“怎么把我画成这样?哇,画这小纸片的人心就是偏的,怎么把思老和代团素画得这么威风!”

代晓月也在看,她两个现在又臭又脏,谁也别嫌弃谁。团素把墨画片看了半天,忽然问:“这都是从哪儿来的?”

“吃汤饼抽的。”尤风雨放好廖帅那张,惆怅地看向院子,“以前我就爱来这里,娘子喜欢给我们汤饼吃,吃一次抽一张,我们就用这些墨画片打仗呢。”

代晓月说:“那这些都是陈书吏画的?”

尤风雨站累了,蹲旁边捧脸:“是吧,娘子没说,应该是陈书吏画的,他画画很有名嘛。”

代晓月看向柳今一:“走,再去一趟南宫家。”

柳今一不动:“我要睡觉。”

“你不是很在意那幅猛虎下山吗?”代晓月竖起一张“柳时纯”,丢在柳今一胸口,“南宫家那两幅画,跟这些小纸画都是一个人画的!”

尤风雨道:“这也正常,陈书吏是南宫家的上门女婿,家里挂他几幅画有什么的?”

“人没死前怎样都行,”柳今一拿起那张柳时纯,“依照我们问过的这几个人的说法,夫人现在最恨的就是陈书吏。既然这么恨他,怎么还在家里挂他的画?”

第14章 画是画

酉时,三人在衙门集合,也不管尤秋问肉痛的表情,一顿风卷残云,把老头余下的口粮也吃了个精光。

“廖帅真女子,”尤秋问连催带赶的,把她们送出门,“要把你们一个个养得力气充沛,也不知道得在筹粮一事上操多少心!”

“有没有酒?”柳今一推不动似的,抵在门口,“赏两口吧,我的葫芦都空好几天了。”

“走你的吧!”尤秋问嫌弃地挥手,“目下家家户户的粮食都被征空了,人都吃不上饭,哪还有余粮给你酿酒?再说办差不兴喝酒,你清清醒醒的多好。快去吧!”

柳今一道:“清醒才要完了,我得醉着才不坏事……”

尤风雨扯着她的腰带,把她拖走。代晓月换了干净常服,早在前头等得不耐烦了,柳今一一看到她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头大,把手一抬:“行,我不喝,走走走。”

代晓月转身,没忍住嘲讽:“就你这样,还指望思老把刀还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做梦怎么了,说不定呢,”柳今一连打哈欠,跟在她后面,“那刀她又用不着,收在库里也是浪费,不如还给我。”

代晓月趁着傍晚的余晖,微侧着眸:“还给你,你还能打仗?”

“我能拿来当拐杖,”柳今一有心气她,“还能拿来砍柴。”

尤风雨“唰”地举起一只手,捏着那张廖帅,风似的跑过她们俩,到最前面“啪”地站定,大声道:“见画如见人,我有廖帅在手,你们都得听我的。从现在起,你们两个人不准瞪眼,更不准打架。”

柳今一说:“我不是狻猊军的,谁也管不着我。”

尤风雨又掏出桑三娘:“你听不听话?”

柳今一道:“好笑,就一小破纸片。”

尤风雨头一歪,把一双迷糊眼瞪得老大:“你转头干吗,你正对着桑三娘说。”

柳今一气短,只好把头转回来,对着她投降:“行,尤大将军,我听,我听行了吧?”

金乌西坠,她们到南宫家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代晓月敲门,这次来应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姐儿。

“昨夜散了以后,干娘又哭了好一阵,”罗姐儿一等她们进门就揩眼角,愁眉不展的,“也是触景生情,这家里处处都是老爷和青妹的影子。”

代晓月道:“夫人接连遭受这样的打击,想完全振作,也需要时间。昨晚来得仓促,还没有问,夫人是咱们寄云县的本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