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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再扒我马甲了(118)

作者: 水沐棠 阅读记录

“王爷……”薛南星赶出院门口,脚步忽地一滞。

陆乘渊的背影亦是一滞。

他就在她身前丈余远,长身玉立,仿佛就是这月色清霜所化。

薛南星怔怔地望着浸在月色里的背影,迟疑一瞬,还是轻轻唤了声,“王爷……”

陆乘渊并未回头。

“这玉佩……”

“本就是程相所赠,你留着吧。”

薛南星看不见他的脸,也辨不出语声中的情绪。

“那验状……?”她又问。

“看完了。”

“康仁十二年的案子……”

陆乘渊默了一默,“交由你一并去查。”

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薛南星知道他早就看完了,知道这案子他自有定夺,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明知故问,只觉得此刻还应该再说些什么。

她见陆乘渊抬脚就要走,一时情急,跟上两步又唤道:“王爷!”

陆乘渊忽然停下。

二人离得更近了,近到一抬手便能环抱住眼前的人。

熟悉的清冷气息伴着夜风袭来,薛南星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大约是想说什么,亦或要自问,短短数日,已经是第几回离得这么近了。

可这一次,她明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莫名地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张。

她张了张口,好半晌,却只道了一句:“多谢王爷。”

陆乘渊沉默地立着,自夜风中安静地道:“不必。”

薛南星心里一空,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往外流,怎么抓都抓不住。

弯月浅浅,却因无云,在浓墨般的夜里而显得格外清亮。

可饶是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着凄凉。

“砰——”白玉茶盏摔在地上碎裂成瓣。

男子锦衣玉带,负手在堂内来回踱步,“这个陆乘渊,他究竟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以为那声‘活阎王’是白叫的吗?我说过多少次了,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你可倒好,将此事交给宋子谦那个废物去办。眼下痛快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龚士昌好歹是工部尚书,堂堂三品大员,在朝堂上虽不说一人之下,可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前一日他赶去影卫司要人,本就触了霉头,眼下在自己府上,竟被人狗仗人势一通斥责。

他脸上挂不住,阴恻恻地道:“话可不兴这么说。当初是你坚持要让你那不男不女的姘头去禹州,事情办砸了,又腆着脸来找我。若非你带他去望月阁唱什么破曲,宋子谦能有机会插一脚进来吗?”

他又冷笑一声,“宋子谦当初提这个计划那会儿,你可是拍手称好的,怎么,你也是第一日才知道陆乘渊是什么人吗?”

蒋昀回过头,他年过而立,身形修长俊逸,生得白净,高鼻薄唇,乍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一双眼睑十分单薄,此刻盯着龚士昌看,仿佛藏了细芒,叫人觉得不安生。

他看了龚士昌一会儿,心知狗急了也会跳墙,于是收起眼中的锋芒,摆摆手,“也罢也罢。你我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争来争去最后得益的只会是那姓陆的。如今那昏君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若非他姓陆不姓凌,我看他都要住进东宫做太子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争辩谁对谁错,而是在他拔出萝卜带出泥之前,尽快想法子弥补。”

龚士昌摊开手,激动道:“弥补弥补,怎么弥补?晋平侯府的侯府世子,他昭王说抓就抓,说审就审,昨日我赶过去影卫司连面都没见着,眼下又突然说要公审。姓陆的手段,你我没见过也听过不少,万一他手里握了什么证据,又万一宋子谦遭不住……”他一拂袖,“我可不敢担保。”

“不保也得保。”蒋昀的目光一下变得阴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宋子谦是留不得了,事后你再好生安慰你那女儿和亲家罢。”

龚士昌苦着一张脸,“那畜牲我不心疼,可小女她临盆在即……况且,影卫司里的暗哨最近用得太勤,不能再……”

蒋昀厉声打断,“是你的一个庶女和别人家的孙子重要,还是你龚府上下数十条人命重要?!”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不过你提醒的是,影卫司的暗哨暂且不便再用,明日大理寺公审我会亲自去一趟。若宋子谦醒目,他这条命或许还能留到令媛生产之日,但倘若他违背了此前的承诺,那也怨不得谁了。”

龚士昌听完这番话,憋着一口气,不甘道:“这案子说到底不过是死了个小倌和妓子,即便当日在场的都是贵胄子弟,京兆府也能名正言顺接手……那会儿姓陆的又不在京城。可谁能料到,他在诗会前一日赶了回来,还第一时间接手了这个案子。”

蒋昀冷哼一声,“你以为他陆乘渊为什么要插手这个案子,他揽上身不过是猜到这案子跟龙门县换粮案有关。他查龙门县一案又为了什么,为了查陆熠的死因!是,眼下是只死了个小倌和妓子,顶多不过再死个宋源。可怕就怕他已经查出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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