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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再扒我马甲了(119)

作者: 水沐棠 阅读记录

龚士昌本就生得一张圆脸,眼形也圆,蓦地瞪大眼看向蒋昀,像池塘里受惊的蛙。

“你也别太担心。”蒋昀负手立在堂前的阴影中,只得嘴角的冷笑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他陆乘渊不是在意十年前的事吗?别忘了,越在意的东西往往越容易成为软肋。”

第50章 审讯(上)凌皓瞪大眼看着来人,“姑……

大理寺公堂内。

沈逸一袭朱色绯袍坐于堂上,手握惊堂木,“砰”的一声排在公案上,“宋源,你涉嫌残害两条人命,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认罪?”

这铿锵一声把宋源吓了一跳,他本就是跪着的,眼下头埋得更低,“回大人,认、我认……”

宋源在影卫司地牢里被关了两日,半个字都不曾透露,赌的就是陆乘渊找不到证据。可自他踏入这公堂的那一刻起,他心里防线便一次次被击溃。

宋源沉默地听完一众人的供词,又听薛南星念完验状,早已是面如死灰。

他虽想不通陆乘渊是如何查出端倪的,可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已经由不得他不认罪了。

然而有些话他能说,有些他还不能说。

“五年前,我初次去楚风阁,本只是贪新鲜去瞧瞧,可那次我无意听到了曲澜生唱的曲,宛转悠扬,如水波生于心。至此,我便时常去楚风阁,只为听他唱曲……后来成了亲,不便再去那些场合,想听曲了便会派人去接曲澜生。”

宋源只道自己就是曲澜生的恩客,杀人是因被其反复纠缠,不胜其扰才被迫动手。

“不胜其扰?”沈逸从堂案后绕出,负手走到宋源跟前,居高凝视,“本官查过,除了二月十六那日曲澜生曾到望月阁唱过曲以外,你二人根本没有交集!”

他抬手一指,“说!你杀害曲澜生究竟是受何人指示?”

宋源到底是见惯世面的,虽认了罪,又被沈逸这么狠狠一激,竟是拼足气力没有溃败,“无人指示我,皆是我一人所为。我本就不愿被人见到,每回去楚风阁都戴着帷帽,无人认出也实属正常。”

沈逸听罢冷哼一声,“宋世子,杀人罪你一人担下可以,可你别忘了,曲澜生一案还牵涉到五年前的观音像失窃案、五年后的龙门县换粮案,若是数罪并论,别说你一个未入仕的侯府世子,恐怕整个晋平侯府都难担其一二……”

说着,他俯下身,“……世

子可得想清楚想明白了。”

话音落下,宋源半抬起身,掀起眼皮觑一眼堂前的漏刻,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晌,才阖了阖眼道:“大人说的观音像失窃案我的确略有耳闻,但也仅仅是听闻那观音像流落至禹州一带,于是便让曲澜生易容去禹州寻观音像,想着若能寻到,或许能凭借此物换取半点功名。至于龙门县换粮案……我当真一无所知。”

“那押不庐的毒你又是从何得来?”沈逸转头又追问。

“我并不知道什么押不庐,那药是我早前从苗疆一带得的,起初我只听说有催情之效,后来试了才知道是迷药。”

的确,押不庐成为禁药的确是这几年的事,若说是早年在苗疆寻得也无可厚非、无迹可寻。

一番诡辩彻底激怒沈逸,“你!”可他心中恼怒,却不便发作。

只因堂审前,陆乘渊突然搬出‘讯狱’里那套不予刑讯的说辞,竟然交待沈逸“能以书从迹其言,毋笞掠而得人情为上”[注1]。

他虽不解向来手段狠厉的昭王会突然转了性子,可陆乘渊既然交待了,定是自有谋算,眼下这般情境也不好再逼供,只得愤愤然松开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指使你杀害曲澜生的?”

“是我一人所为。”宋源重重垂下头。

堂内阒然无声。

听审席里有人坐不住了。

“师父,你说实话,表哥压根没对宋源用刑,这事你知不知情?”凌皓原本与陆乘渊、魏知砚一同在公堂上坐听审,不知何时离了座,凑到薛南星身侧,用手肘撞了撞她。

凌皓自踏入堂内起,一双眼睛就没从宋源身上挪开过,以致方才证人说了什么,宋源交代了什么,他一句没听清,满脑子都是宋源身上怎么突然没了伤。

薛南星被这无关紧要的一问搅得莫名,她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宋源,除了面色憔悴、眼底乌青,鬓边有几缕碎发从簪中脱出外,几乎是毫发无。

她默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你竟然也不知情?”凌皓满脸不可置信,仿佛薛南星本应该知道。

薛南星眼睫微垂。

陆乘渊的谋算本就不必告知于她,她也心知陆乘渊并非全然信她,可眼下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他局中的一人,心中竟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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