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掌柜骗他成婚去/玉春谋(58)+番外

作者: 六光 阅读记录

而让她活着,却是双赢。

这句反问虽有道理,也可听出她成竹在胸之意。可陆清和偏偏被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激恼了。

这算什么?为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赌命?

“你以为我不敢?!”

字字如冰,敲打在泛凉的石头砖上。

谢辛辛不敢回头看他。

她确实在赌,赌的不是这一计,而是在赌,赌陆清和能听明白她的逻辑,且还是一个不会因她在人后暗自谋划这些,而被激怒的,一个冷静端方的人。

与其说是对峙,不若说是她用青竹般宁折不弯的脊背,无声对抗着陆清和冰刀一般的目光。

阿凤见陆清和紧紧握着手指,眉间蹙起一道山谷般的沟壑。他犹豫了一会儿,抽出了刀刃,试探性地往谢辛辛那儿去了。

阿凤自然不知在自己去厨房时二人都说了什么,怎么忽然就这样剑拔弩张起来。因此也不敢真的将刀尖对着谢掌柜的身子。只好一手拖碗,一手握刀,步步踌躇,倒像红孩儿托着他爹的宝塔。

陆清和看见阿凤这样子,又看了看他手上那一碗桂花色的汤圆,提起的怒气忽然就一松。

叹了一声,摇手让他退下。

听到这一声叹,谢辛辛才转过来,心有余悸地笑:“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陆清和是一个讲道理的。

这声叹气她听起来很熟悉,每次缠陆清和缠得狠了,他都是这么无奈一叹。

他又气又笑:“你又知道什么?”

谢辛辛过来牵住他的袖子摇,习惯性地胡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嘛。”

“又说胡话。”他面色冷硬,重新埋下头来探究眼前这一碗嫩黄馨香。

谢辛辛仍问:“那你就是答应了?”

说了半天,汤圆都有些冷了。谢辛辛伸手将陆清和面前的碗夺了下来,冲他摊开自己的两只手掌。

陆清和看着向上的两只白手心,凝眉道:“怎么?”

“我早就想说了,我们两个之间既有交易,你总得给我个契书什么的吧?”她弯着眼儿,将手心送到他面前,“我问你要的承诺,无论是去云京结婚,还是替我守好玉春楼,那都是远在天边的事,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她想,若是刘宛看到她这样,定会笑她惯是这样会趁机讨巧,别说吃亏了,饶是自己的错都能从别人那里讨来三分好。

可惜宛姐姐无法跟着自己来。

听了这话,陆清和略偏了偏头,道:“我们的交易,似乎并非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东西。若在契书上写我们如何计划坑骗宣王府,恐怕写了也难以上告吧。”

谢辛辛:“……这也是。”

她收回手掌,望着渐渐垂下的夜幕,唉声叹气起来。遇上的问题越多,越发觉得自己思念刘宛,思念爹娘。思念完了,还得提着一颗脑袋和一颗心,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天渐渐暗了,心酸归心酸,谢辛辛终于想起来,“阿凤呢?被你一抬手赶去厨房,还不出来?天都要黑了。”

她才要回身去叫阿凤出来,手腕却又被细长坚韧的手指给握住。

谢辛辛回头,一眨一眨地看他,将手腕在陆清和的虎口处挪了挪:“怎么总是捉这一处。”

打从她给陆清和下药那天,他就偏爱握住她的腕。

他一松手,却马上又捏住她的手掌翻过来,将怀中一柄六寸余长,缠着丝绫的袖剑稳稳放在她手心里。

谢辛辛合掌捏了捏,惊讶道:“你的那柄剑。”

陆清和点头道:“以剑为证。此剑自幼随我身,若我食言,你可以拿着这柄剑去北瑛王府寻我父母,称我二人两心相悦,私定终身。他们会相信的。”

定情信物?

谢辛辛觉着像是这个意思,好奇掂了掂,虽觉得十分轻巧,仍是忍不住说:“我看话本里面定情,多是用玉佩手串一类的物什,你没有那些要给我吗?”

“……定情……?”陆清和面上好像有一闪而过的仓皇,清了清嗓子,“想多了。只是觉得你今日的提议十分危险,应当有个防身之物。”

话是好话,叫他说起来怎么这样别扭呢?

一颗种子在谢辛辛的心里冒出小芽。

她想问陆清和,那你呢?

想想罢了,他有阿凤护身,用不着自己操心。

是夜,谢辛辛回了一封诚心意婉的长信给宣王府,信中大致说明,王负已被收押,北瑛王府暂无动作,世子若有布局可以遣人来与谢辛辛配合之类。

誊写之前,是陆清和在一旁替她起稿,酌量着书信内容,一封书罢,见她书法软丽,言辞比他所起稿的更为谦恭,又仔仔细细的封上信,提腕写下敬启尊鉴,不由得轻哼一声。

她在座上伸了个懒腰,瞪他一眼:“你不知道,这人原是个疯的。”

上一篇: 玉腰坠春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