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121)
“我就不自重,你能怎样?”李松喘着气笑,膝盖恶意地顶着他,“杀了我?还是像上次在画舫上那样……求我?”
谢晗的手掐得发白,刀鞘抵着李松的喉咙往下压:“殿下真以为我不敢弑君?”
“你舍得?”李松仰着头笑,喉结在刀鞘上滚动,突然抬膝就往他胯/下顶,“那晚在画舫上,你可是哭着求我……”
刀光一闪,几缕头发飘下来。绣春刀钉在柱子上嗡嗡响。谢晗掐着李松的下巴让他看:“这一刀本该在殿下脖子上。”
李松舔着被咬破的嘴唇,突然把脖子往前送:“往这儿捅啊!你每次不高兴,不都往这儿捅?”
外面雷声炸响,照得谢晗眼睛发红。他猛地抽回手:“脏。”刚要转身,官服却被拽住了。
李松的声音混着雨声飘过来:“你说……要是李柘知道你被我按在奏折上时,叫得那么……”
“砰!”
桌子被掀翻了。谢晗把人按在一地公文上,冰冷嘴唇贴着他耳朵:“再提他一个字,我就让殿下知道什么叫不高兴。”
第49章
自从因为朱胥那档子事跟李松闹翻后, 谢晗干脆把府门一关,连请了三天假,连早朝都不去了。
第三天晌午, 高彦带着太子的口谕来了:“谢大人若是觉得指挥使的差事太累,就给您配两个副手帮衬着。您乐意上朝就来,不乐意就在府中歇着。”
这话听着客气, 可谢晗心里门儿清——这是李松在给他下马威呢。
两个新来的副指挥使,一个是瑛国公家的董庭, 另一个是宁国公府的张晨,都是世家子弟,还都在军中历练过。
谢晗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这招他太熟悉了——之前在西且弥,李松不就是这么干的吗?把跟他不对付的蒋荣提上来压他一头。虽说后来蒋荣被他整下去了,可如今李松又来这一套……
“呵,我倒要看看, 这次派来的都是什么货色。”谢晗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茶水溅了一桌子。
……
天刚蒙蒙亮, 谢晗就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进了府衙。晨露沾在靴面上,被他一步一个脚印地碾碎在台阶上。
偏厅里灯还亮着,张晨已经坐在那儿批文书了。
见谢晗进来,他立马堆起笑脸起身行礼:“谢大人可算来了。”那副殷勤劲儿,连腰间的玉佩都跟着叮当作响, 活像个唱戏的。
谢晗瞥见他桌上摊着本《春秋》,书角平整得跟新的一样——装模作样。
“下官寅时就到了。”阴影里突然冒出个声音。
董庭那厮抱着膀子靠在柱子上,靴子底蹭着柱础咯吱响, “原来指挥使府的卯时,指的是日上三竿?”
谢晗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敲了两下。这场景可真他妈熟悉——之前在西且弥,蒋荣不也是这副德行?铠甲擦得比脸皮还亮。
“本官竟不知。”谢晗突然用剑鞘挑起张晨那本《春秋》, 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扬起一阵灰尘,“二位世子是来当差的,还是来当监军的?”
哐当一声,董庭的佩刀撞在了柱子上。张晨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出去接书的手跟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窗外突然响起巡城的吆喝声,惊飞了一群麻雀。
谢晗望着四散的鸟影,突然想起高彦传旨时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李松这是给他塞了两个活祖宗啊。
……
日头毒得能晒脱人一层皮,校场的沙地烫得能煎鸡蛋。
谢晗懒得去管那帮操练的兵油子,一个人猫在帐子里灌闷酒。劣酒烧喉咙,可心里那团火比酒还烈。
外头突然炸开一阵叫好声,董庭那孙子笑得跟打鸣的公鸡似的——
“还有没有人敢来挑战我?赢了我,你们才配称锦衣卫!”
他声音嚣张,故意拔高了调子,像是生怕帐内的人听不见。
几个千户面面相觑,不敢真动手,只能陪着笑脸认输。董庭越发得意,甩了甩手腕,目光斜睨向谢晗的营帐,讥讽道:
“你们这些喝垃圾的小可怜,快来啊!”
张晨刚从校场回来,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低声提醒:“董兄,慎言。”
董庭却充耳不闻,反而冷笑一声,继续高声道:“不训练怎么升职?难道要靠爬龙床?”
“爬龙床”三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帐内。
谢晗捏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他缓缓抬眼,眸底寒光一闪,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哦?这就是董副指挥使……内心的想法?”
董庭见他终于被激怒,得意地大步走进营帐,一把揪住谢晗的衣领,俯身逼近,恶意低笑:“太子何必封你个指挥使呢?直接封你东宫暖床男妾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