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81)
方琪面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大叫:“不是,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你们血口喷人!”
黑衣人在方琪身边打转,阴恻恻道:“本座向来最喜欢将蜘蛛的脚一条条扯断,在那分尸的声响中,辨别对方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盯着方琪,满意地看着他全身骤然绷紧,”你说...我该从方公子哪块椎骨开始,验证你这话的真假呢?”
方琪瞪大了眼睛,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然而,黑衣人却突然话锋一转,猛地扯住束缚方琪的铁锁,手臂肌肉紧绷,恶狠狠地将方琪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方琪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踩着方琪的手指,方琪的手指骨在那沉重的压力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他无视着方琪脸上恐惧又痛苦的神情,冷冷地说道:“你还藏着一部分赤髓瘟的解药,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保证放了你们。”
“没有……咳咳……”方琪剧烈地咳嗽着,呕出的血沫溅在了谢晗的皂靴上。
他用那断裂的指甲,死死地抠着谢晗的衣摆 ,“谢晗,你一定要信我……”
然而,黑衣人根本不给方琪辩解的机会,突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方琪的腰腹。
镶铁的靴头重重地撞在方琪身上,方琪痛得蜷成了一只虾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夜,如墨般浓稠。
方琪与谢晗被分别囚禁在两间相邻的牢房里。
许是黑衣人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方琪掀不起什么风浪,竟大方地给方琪松了绑。
重获些许自由的方琪在狭小的牢房里来回踱步,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任何可能逃出去的机会,嘴里还不停地敲打着铁窗,呼唤着谢晗的名字。
谢晗听到了方琪那带着焦急与无助的声音,却只是沉默以对,不愿理会。
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后半夜,方琪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大声质问道:“你宁可相信白阳会那些人的鬼话,也不肯相信我?”
谢晗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他又何尝不想相信方琪呢?可方琪空口无凭,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在诸多事情上破绽百出,让人难以信服。
谢晗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缠绕,乱成一团麻。
方琪却依旧不依不饶,不停地说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就在谢晗被吵得几乎忍无可忍,想要开口让方琪闭嘴时,牢房门再度打开,两个身着黑衣的白阳会教徒走了进来。他们眼神冷漠,二话不说,直接用黑布蒙住了谢晗的眼睛,粗鲁地将他拖走。
方琪心中一惊,立刻大声叫嚷起来:“你们不就是想逼供吗?冲我来!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隔壁刑讯室里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紧接着,一股皮肉焦糊的气味顺着空气弥漫开来,令人闻之胆寒。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黑暗,那是谢晗强忍着剧痛发出的声音。
火光将隔壁刑讯室的人影投到牢房的墙上,细长而漂浮。
方琪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年前的那一幕——乱箭如蝗,破空而来,那个单薄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身前,用身体为他抵御着致命的威胁。
咔嗒。
刑具机括转动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尖锐地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方琪回头,见那个头戴蒙面斗笠的男人从牢门阴影里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支红珊瑚银簪,那是谢晗平日里束发的物件。
“谢大人真是硬骨头。”蒙面人用银簪挑起方琪下颌,簪尾的红珊瑚鲜艳夺目,映衬得他的瞳孔仿佛也染上了一层猩红,“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他还能扛到第几根肋骨被打断?”
方琪浑身颤抖,仿佛那银簪是把钝刀,正一下一下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听说只要断两根肋骨……”那人的狞笑着,“每次说话的时候,就会有像是扇子扇风的声音……”
方琪猛地甩手,打开了那支银簪:“我真的没有解药,我也根本不认识什么陈二、陈三……你们放过他吧!”
那人只是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时,故意将房门拉得更开。
刹那间,隔壁刑讯室里骤然爆发的惨叫,如同一把利刃,几乎要撕裂方琪的耳膜。
方琪脚步踉跄,不顾一切地扑到墙边,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凸起的石砖上。
透过狭窄的门缝,他看见谢晗被铁链高悬在半空,身体无力地晃动着。两个教徒正摆弄着带倒刺的铜钩,准备将其贯穿谢晗的胸膛。而那个位置,赫然就是当年谢晗为他挡箭时留下的伤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