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399)
但偏偏,那样的挑衅和放肆,不断挑起主人的征服欲。他越是不听话,燕珩越想扯动手中的绳索。他在起伏颠簸中唤他的名字,那绳子,纵将人勒到窒息,秦诏也不肯停。
这样紧紧地纠缠中,仿佛分不清,谁输谁赢。
“说得好听话太多了。”燕珩挑了挑他的下巴,要他仰起头来,笑道:“寡人现在都不相信你。说到底——你爱什么?”
秦诏见他戏弄自己,遂恶狠狠地扑上去,咬他的唇瓣和耳尖:“爱什么,你不知道?燕珩,你每一晚叫的时候,都知道我爱什么——我就爱,听你的声音。听你求饶。”
燕珩别过脸去,轻笑着骂了一句:“你这混账,再说得这样下流,真要挨两个巴掌。”
下流不下流,秦诏也顾不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时期,也没叫人抱够,他总想骑坐在人腿上,闹着跟人讨骄:“燕珩,迁都之后,年初三月,咱们就成婚,可好?”
“不行。”
秦诏急了:“怎么不行。你该不会是……白睡了却不想承认吧?你都将我宠幸完了,却不给个名分,这样可不算讲规矩。”
燕珩道:“寡人没有。”
“没有?”秦诏恶劣挑起唇来:“难道,你想叫我出去说,天子没宠幸我,是我宠幸了天子?反正这些天来,仆从、侍卫,没有一个不知晓的,你若不承认宠幸了我,那倒好呢。”
燕珩被人噎住:……
他脸色不自在,轻呼了口气,方才能把被秦诏“折磨”的那些记忆压住。他开口说出来的话,委婉:“纵算寡人宠幸了你,那姻亲诸事,也并非儿戏,需从长计议。”
秦诏道:“迁都那样大的事儿,你都不从长计议,赏我这小小的秦王一个名分,倒又要推三阻四了?”
“你若不说,也好,反正我自会去跟人说个明白——明日,我便宣布,咱们二人年关便要成婚。”
燕珩挑眉:“你敢?”
“我怎么不敢?”秦诏道:“你还不知道吧?我的起居官,每日上朝,都要将咱们二人的恩爱先念一遍呢。”
燕珩愕然:“什么?”
——“上次,相宜在那里说三道四。我因不爽他那样,又不知道还有多少臣子心中也这样想的,我便撵着德元,告诉起居官,要做些什么。现在,人人都知道。”
燕珩使劲藏,秦诏就憋不住地往外抖落。
这二人,折腾半天,竟全给对方使绊子。
燕珩气得磨牙,一时间,又为秦诏的肆意妄为而无可奈何,他自己养出来的最顽劣的小子,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又爱闯祸。
“燕珩,成婚——求你了。我实在一天都不想等。”
燕珩睨他:“两年之后。”
秦诏摇头:“最迟年底。要不然,我叫他每天多念半个时辰。”
燕珩仿佛下了决心,才掐着他的下巴,哼道:“明年。”
秦诏不松口:“不行,年底——”
燕珩:“七月。”
秦诏仍摇头:“年底!”
燕珩终于道:“三月。”
秦诏美滋滋地亲他:“行,三月就三月。”
燕珩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但见他那副得逞的样子,到底也只是气笑了:“你这混账。”他掂了掂人,感觉秦诏又重了几分,也不知是壮了还是又长个子:“下来。”
秦诏道:“燕珩,你再抱我一会儿……现在,我闻着你,感觉要醉过去了。这一个月也忒的漫长,不叫我吃一口就算了,再不叫我抱着,岂不是将人憋疯了。”
“那半年,不也好好地过来了?”
秦诏趴在人耳边:“你难道不知道,那半年是什么景况?还是那几晚,我不够卖力,没教你知道,我心里是多么想你?”
燕珩冷哼:“住嘴。”
秦诏便贴着他的脖子,枕在他肩头上,那唇边贴着人颈侧的那根青色血管,细细地吻。燕珩抱着他起身,仿佛抱着一个孩子似的——帝王力气也足,将人挂在怀里,去另一侧的桌案拿册子。
秦诏问:“燕珩,你拿的这是什么?看着好眼熟。”
“这是‘大秦’的国防册子。”燕珩道:“从你桌上拿的。”
那位即将“亡国”的秦王:……
“燕珩,你做了天子,不会不要我吧?”秦诏话是这样说,却将人脖子搂的极紧,压根不肯从燕珩身上下去:“别将我撇在宫里,去爱了别人,万不要叫我做个深宫的怨夫才好。”
燕珩轻哼:“怨夫?”
若真有那一天,恐怕,秦诏非得将这山河搅得天翻地覆不可。燕珩托住他的屁股,防止他滑下去,“这样重,恐怕撇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