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的暖床草(出书版)(19)
小屋外,小草无力的坐倒在地,冷风还在吹拂,颈项还在冒血,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还躺着酒醉的连名钰。
他双手掩住了脸,仿佛这样就能远离痛苦与悲哀,他连他的男宠都算不上吗?他竟说给人就给人。
树影婆娑,好像感知他悲痛的心情,花瓣落在他身上,他仰首,花儿落在他的头脸,遮盖住他放肆的眼泪。
方圆百里内,只有他坐着的这棵树季节反常的落下花朵。
萧芃安在远处观看着这一幕,他的气息放轻,不让人知晓他在这儿,狂喜的眼神看着季节倒反的奇景,手指忍不住喜悦的捉紧衣襟,这就是古老药书上写的最上等的药材,终于被他寻到了。
「亚仙,他绝对就是亚仙,吃了他的肉就能够延年益寿的妖怪。」他喃喃细语,语句里充满了渴盼的邪气。
丹凤庄内暗潮汹涌,大厅中沉凝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一股压抑,谁都不愿说话,只剩两个人像是死对头般死瞪着对方,随时都能扑上去,把对方狠狠打个痛快。
「疼呀!怎么会这样?」连名钰叫疼,他酒醒后就鼻青脸肿,一张好看俊秀的脸被打成红青相间,摸着就疼。
而打他的姚成贵正恶狠狠的瞪着他,都怪自己当初不认真学武,要不然昨夜还能把这人渣打得更惨些,至少也要让生他的老娘认不出他来。
他乔了一下屁股,丹凤庄这椅子比他家的难坐得多,但他却觉得坐得极为舒坦,这个无耻的外地人竟敢暗中使绊子,跟年无境索讨小草,奸诈的心思简直该被杀头。
幸好他对小草的真情天可明鉴,暗中有贵人相助。
昨日夜里他睡得正舒服,朦朦胧胧间有人捏了他一把,他起身大骂,没有人,他想自己睡傻了,却看到有团纸团丢进来,掉在他的肚子上。
他打着哈欠,有点好奇的将那纸团摊开,一看顿时怒火中烧,不顾三更半夜便冲到小草住的小屋前,只见小草泪痕未干,这死男人躺在地上装死人,他一看不得了,小草个性向来坚毅自立,怎会哭成这样?
他眼睛发红,心想该不会这外地人趁着酒醉伸出淫爪,向柔弱无助的小草下手吧?于是他想也没想,就一拳揍下去了。
而这个死外地人醉得无力反抗,被他打得浑身是伤,最后小草还心好,说这家伙睡在外面会生病。
生病?最好得了风邪咳到死吧!
连名钰脸肿痛不堪,他在家乡可说是望族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辈子哪有受过这种鸟气,指着姚成贵破口大骂,「小草已经被年无境送给了我,你这混帐竟为这事打我?」
姚成贵挑起了眉,昨夜送给他信的贵人也附上了张字据跟几行字,大概是为了此刻,至于贵人是谁,以他的脑袋想不出来,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就是贵人嘛。
「嘿,这是年无境写给我的,他也写把小草送给我,你看!」
连名钰大吃一惊,探头过去看,只见那字写得歪歪斜斜,怎可能是年无境的手笔,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姚成贵喝道:「你笑什么,这是几个月前年无境离庄,丹凤庄总管的老徐亲手写给我的,你看下头印有丹凤庄的印子,这不就等同于年无境给我的?」
两人为了小草大吵大闹,年无境坐在主位上,伤神的揉着额头,慢条斯理的说出为难之处,谁也看不出他就是姚成贵昨夜的贵人。
「两位都有理,两位也都对,但是小草只有一个,不能分成两半让两位带走。」
姚成贵比着连名钰鄙视道:「这人渣,你看他把小草咬成什么样子,进了他手里还有命活吗?」
他一把拖来苦主小草,小草的颈项敷了层白巾,姚成贵一把扯下,连名钰倒抽口气,而小草更是疼得含泪。
他白皙的颈上有两排明显的齿痕,咬得见血,青紫中泛着淡淡血丝,可见咬下时有多用力。
连名钰喝得太醉,一看自己酒醉后竟把小草这美人儿给咬成这样,当下脸色苍白,不敢再说,坐在椅上都嫌别扭,他良心不安极了,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这样发狂咬人,他又不是一只咬人的狗。
「我那儿有药膏,等会抹抹。」他羞惭道,自己怎会醉到这副德性,偏偏还没有印象自己真的干了这事,看来酒会误事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年无境已经拿出身上的药盒步行到小草身边,小草想要退,年无境先一步握住他的下巴,「别动,咬得这么深,很疼吧?」
「一点也不疼!」
小草眼光直视着他,满是倔强,他这样做什么?原来他早已把他送给了姚成贵,现今姚成贵跟连名钰两人闹了起来,他头痛着该把他舍给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