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采访区的记者见到他们一行人,不要钱似的开始拍照。白飞飞被闪光灯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多眨了几下,霍妩就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挡住了不远处来的刺眼光线。
白飞飞闭着眼,轻轻用食指关节磕碰眼皮,睁开眼睛就朝着霍妩笑。
霍妩注视她的样子被看了个正着,就没躲闪。
白飞飞眸光一转,冲霍妩嘟嘟嘴,飘过去一个飞吻。
霍妩唇角忍不住似的上扬,很轻微地‘啧’了一声,刻意撇开视线,又往白飞飞身边挪了挪。
闪光灯不再那么激烈,白飞飞终于暴露在记者面前,但已经调整好了自己。霍妩没再做多余的动作,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站在了那。
等李柯寒暄完毕,她开口介绍道:“这位是程秋山女士,本次慈善晚会的总发起人,也是善文基金总负责人。”
白飞飞恍然,有些惊喜:“原来您就是程阿姨。”
善文基金的一切慈善项目对外实名公开,是现在少有敢于这么做的机构之一。白飞飞的捐款,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善文基金的途径送达到受捐者的手中,也是因此,在上次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她才有那么多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不光如此,这次杂志的拍摄小礼物,善文基金也帮了大忙。
通过白飞飞的捐助而重新能够上学的孩子们,由善文基金一一联系,取得了或稚嫩,或成熟的字迹,一份份手写的感谢邮件从全国各地汇集到善文基金总部,经由这次杂志以及周边刊物的售卖,所获取的部分收益,同样无偿捐赠给了善文基金,也使得杂志方和白飞飞、善文基金三方共赢。
“飞飞。”程秋山拥抱了白飞飞,好几秒才松开,看着白飞飞的表情说不出的欣慰和喜爱,那是年长者见到出色善良的后辈时藏不住的欣赏:“终于见到你了,我期待和你见面很久了。刚刚小霍说你有可能不来,我还失望了很久。”
“我说得明明是李柯不一定能把人带来。您又没说一定要见她。”霍妩挑眉。
程秋山嗔怪:“飞飞哪能是我点名就能见的,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多不尊重。”
白飞飞忍不住笑了笑,笑道:“我也一直非常期待有朝一日能和您见面。”
来的路上,她其实有闪过一些念头——比如,她现在适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下。
她自己一个人倒也无所谓,甚至就连付晓晓都习惯了长时间和她在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荣誉也好,骂声也好。
但白飞飞和霍妩离别许久,现在她的名声也还在扭转当中,偶尔打开社交平台的时候,也还是总能看到不少人在骂她,有些以事件说事,但有些,却好似亲身经历过的人一样,直接抨击她本人。
白飞飞在这方面始终没什么自信,生怕和霍妩同时出现在公众下,会对霍妩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更何况,是在面向这些对外界形象一直良好的各行业的重量级前辈时。
白飞飞说完一句话,便没有再多说,慢慢安静了下来,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有人问她时,她就偶尔交谈两句,但话里话外间很有分寸感,像是多说一句都怕错。
过了片刻,程秋山和霍妩在一旁的小厅站了会,程秋山叹道,“这孩子和你告诉我的模样不太像,和老院长口中说出的样子也不太像。”
霍妩静了下,看着远处在席荣身边反而放松很多的白飞飞,反问道:“在您眼里,她应该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什么样的?
相熟的人在白飞飞身边,天长地久地待着,反而说不出什么。越是外人,却反而能总结出几个特点出来。
程秋山想了片刻,说:“听荣姐说,飞飞应该是个挺恣意洒脱的小姑娘。老院长口中的她,也应该是鲜活明快的,今天一见,她却像是整个人都被什么桎梏了一样,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来。”
见霍妩听得认真,程秋山难得地发表了一些非常主观的见解,“她看上去礼貌、乐观,面面俱到,但像是个假人。聊了半天,她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她不像是来玩的,倒像是带着什么任务一样,过来串场的。”
席荣曾经讲,像是白飞飞那样的孩子,一辈子是会有无数的知己朋友的。这很难得,在当今社会下,别说是知己,就算是普通朋友,都难交到,她对白飞飞的期待非常高,所以其实没太想到,今天见到她会是这个样子,像是受到过什么创伤或者是挫折一样,将自己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