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怎么这时候了还有转学生啊?”注意到桌上的资料,男老师翻了翻,目光快速的在父母职业那一行擦过,发现是空白后又看了眼,才发现父亲一行填的是无,顿时不感兴趣的挪开了视线。
陈艳芳也不由自主的‘啧’了声,满脸的不耐烦,“谁知道,校长跟我说这还是个得多关照的主,网上对她有点议论的声音……小城刚刚还过来跟我说,她和李明明那几个人在班里闹起来了。”
“一小女孩儿闹什么呢?”男老师不感兴趣,也不问是非黑白就说:“让她给明明他们几个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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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陈艳芳,低声说:“两边可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不出事就算了吧。”
扶桑举起的手悄然放了下来,而后捏紧了手,像是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不懂副司长是什么职位,也不知道指标代表什么,不懂里面那些弯弯绕绕和人情世故,但后面的话,是个人也能听得懂了。
里面的这群人帮不上她任何忙。
难怪乎刚刚提起‘告诉老师’,乌灵会是那样的表情。
可手续才刚刚办完,已经经过了不少人的手,这个时候再想转学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不上学,她又能怎么办?去打工吗?她现在的这个岁数,即便是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扶桑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再一次崩塌,几乎没什么力气走路了。
她一只手扶着墙慢慢的向下挪,抬起头的瞬间,居然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你……还没走?”
“下来了?”乌灵转过头,打量了下扶桑的脸色,“比我想象的快。”
陈情、诉苦、哭泣,往常进了办公室的女孩子总要经历过这些,每次差不多都要半小时到一节课的时间。
不过想想,白飞飞是第一个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找了老师的,可能还没经历过‘忍’的那一步,加上一身衣服的景象也足够可观,所以也就少了很多的前缀。
“你早就知道了?”扶桑问道。
她的唇色有些发白。
盛夏的天气,不知道什么制成的鲜红液体在身上已经变干,衣服硬邦邦的贴在身上,她抬起头望向乌灵,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住。
这里本来是没有这个对视的。
但白飞飞想,扶桑此刻应该是有一层淡淡的无奈的愤怒的。
无奈多,怒少。
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没力气去生气了,怒意也不是针对乌灵,那只是被很多情绪堆积起来的一点感觉。
乌灵在她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双手插在了校服口袋里,清瘦的身体随意的靠在柱子上,以一种十分懒散的姿态说道:“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扶桑白着脸后退一步,强行牵起一个笑容,脑中升起了一个荒谬的答案:“你不会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刚刚教师办公室的对话来看,班级里的那些事情,班主任是知道的。即便她装的再糊涂,可她带了这个班级这么久,她不信没有学生向她告发过,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全部都告诉她过。
可这些人到现在毫无惩罚,甚至班主任还要靠着这些后台强硬的学生走自己的晋升路。
不光如此,她知道这个班里的可怕,还特意将自己的孩子调离了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听起来这个班级像是一个泥沼和魔窟。如果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些人,唯一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也是她们的人,这会让扶桑真的觉得滑稽和可笑可怖了。
“那倒不是。”乌灵道:“只是有些希望,必须得自己亲自打碎了,才能知道是真的碎了。”
乌灵说完后,有一阵微风忽起,吹动了远方飒飒作响的树木,带走了一丝燥热的暑气。
扶桑过了会又说道:“老师是这个样子,那报警呢?就真的……没有人能管管他们了吗?”
乌灵这次看了她很久。
直到扶桑抿住嘴唇,忍不住想离开这里时,乌灵才忽然说了句没头脑的话:“快下课了,去我那换身衣服吧。”
这股善意来的突然又陌生,扶桑今天一整天经历了太多,几乎已经不知道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了。
但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跟着乌灵离开了教学楼。
第一节 课大多都是主课,操场很大,却没有一个人。扶桑不知道有多少上课溜神的学生会透过窗户看到她们两人,但想来距离这么远,即便看到了人影,也看不清楚她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