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说:“光荣榜上的学生,是万众瞩目,媒体、报纸、领导都非常重视,他们无一例外成绩都非常好。有的直接保送,在校内,他们也都是所有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老师对他们会有优待、教导主任和校长会亲自查班,大小考试都会过问身体精神,补助超过国家标准数倍……扶桑,你要好好学习,你才能成为这样的人。”
“只有成为这样的人,你才能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白飞飞喃喃道,“最后的这句台词,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啊?”
与未来相对的,是现在。
如果扶桑不能成为光荣榜上的那些人,不能在这个本就对未来充满渺茫和不确定的年纪里,坚定的选择自救、坚持,那么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这几乎是可以预见到的。
她不会有未来。
她所经历的一切,足够将这个年纪的人彻底击垮,沦为那个‘猎物’,从而被高位者随意挥挥手,就被无情的摧毁一生。
霍妩手上的剧本是全部的,毕竟她全程参与了剧本的创作,既然白飞飞自己猜到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便说道:“原来的话是:只有成为这样的人,你才能改变穷途末路的现在,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白飞飞不解,抓着霍妩戏服腰后的飘带玩,无意识的,情绪比刚刚好了一点:“啊,为什么要改啊?”
“她知道的太多了。”霍妩冷漠脸:“喧宾夺主,而且没必要。”
秦岭的人设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非常简单。
她在这所学校任教,只是来刷履历的。常人甚至无法触及到的背景导致她知道的秘密比常人多许多——譬如陈艳芳就不敢惹她,甚至在面对时需要讨好,背地里也不敢多嘴,怕被人听到话柄。
秦岭知道这所学校现在拥有的‘规则’,也知道‘规则’是怎么产生的,更知道‘规则’的内容,甚至多多少少知道那些人都会有谁,可她没有想过去打破这个诡异畸形的平衡。
或许是因为打破‘规则’的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又或是她自己也没有能力打破,而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尽可能的减少受害者的产生。
但她的选择,对于现在的白飞飞而言说还是个迷。
霍妩知道。
白飞飞想,如果霍妩愿意告诉她的话,那她就也能知道。
她扯扯霍妩后面的小飘带,语气带着讨好:“阿妩,你不能告诉我吗?我好想知道啊。”
霍妩莞尔一笑,享受白飞飞讨好撒娇的表情和小动作,但又得尊重行业的基本原则:“不行。”
白飞飞也不追问,试探性的撒个娇就够了,多了就显得有点无理取闹了。
她把玩着霍妩后面的飘带,忽然疑惑的道:“乌灵的成绩那么好,明明可以保送的,但是为什么光荣榜上没有她的名字啊?而且,她明明可以做更高薪也更轻松的家教——学校不少老师不都找过她教自己孩子吗?为什么她反而要去高级酒吧打工啊?”
这是乌灵视角的剧情,白飞飞是不知道的。
扶桑的视角内,同住在一起后,乌灵总是早出晚归,每天晚上9点左右出门,要到第二天的凌晨两三点左右才回来,每一次回来身上都是相似但又不相同的气息。
酒味、香水味、还有烟味,甚至有几次,她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的味道,而且还总觉得,这个味道似乎缺失了点什么东西。
就像是夏天没有了西瓜,秋天没有了落叶,那股味道也像是少了些东西,明明至关重要,可扶桑想不起来。
而且,这个东西,应该和似乎总藏着很多秘密的乌灵有非常大的直接联系。
但就连这一点,霍妩都没有告诉她。
霍妩说道:“提前告诉你的话,你就会按照提前知道的模式去演,就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的考生,不会有正在考试的紧张,状态不对,你是演不好戏的。”
白飞飞也知道,但还是感觉有点气馁。
霍妩伸出手,把白飞飞落在颊边的一缕碎发拨开,像是安慰。
“乌灵好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一样。”白飞飞说道:“什么都知道,她不知道明确的‘规则’,但却在下意识的提醒扶桑避开,因为她观察到了,那些人不会主动去招惹家庭完整、成绩好、有朋友的学生。”
“能观察到这点,很聪明。”霍妩惊讶于白飞飞的敏锐,戏中的‘规则’其实到现在还没彻底揭露,虽然已经透露了个大概,但包括白飞飞在内的所有人其实都还处于一个猜测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