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后,陈艳芳将精美分装好的茶叶取出一包的量,上前熟练的冲泡开。
一边冲泡,一边说:“再说了,现在风声正紧张,学校随时都有警察过来……您这么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跟我一样话紧的人了,是吧,启越哥?”
赵启越眯了眯眼经,每一根褶皱里都写满了被恭维舒服了的得意。半晌,他虚虚笑了,伸着粗胖油腻的脖子,接受了陈艳芳递到他唇边的举动的茶水,就着陈艳芳虽然比不得少女滑腻、但胜在白皙的手喝了一口。
镜头外,白飞飞几乎屏息看着。
周芸‘伺候’着赵启越喝了茶,又用另外一个杯子自己也尝了一杯。闲谈半晌,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她带走了那个毫不起眼的、用来包装茶叶的纸袋。
一墙之隔,她的表情变得平静而又疯狂,纸袋被她带到了空无一人的卫生间,点燃、冲水,唯一剩下的一丁点痕迹,也会被课间来上卫生间偷偷抽烟的学生掩盖,而急速的水流被清洁工直接冲入下水道,再汇入不知名的地方。
白飞飞恍然道,“她是打算投毒啊……”
霍妩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白飞飞想不通,她迟疑的说道:“但是他儿子最多也就是强.奸罪,认罪态度也良好,即便是判刑也判不了多久,她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说着,白飞飞突然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陈艳芳的身份。
她和校长其实都算是中间客,说难听点就是拉皮条的。在学校里挑选着那些家境贫寒、父母、长辈无劳动能力或文化素养不高,甚至是无父无母、成绩也差的,但长相漂亮清纯的女学生,再向上贡献给更高一层级的人。
为的无外乎就是钱、权、色。
陈艳芳为了儿子,甚至为了在自己出事以后牵扯到儿子,她找了关系,给即将成年的郑承乾找了个‘妈’,即便从法律角度上,她出了事,郑承乾的身份未来政治上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启越不得而知,但三者恐怕都有一份。
陈艳芳为了儿子才做这一切,可偏偏,赵启越却是因为陈艳芳知道的太多,反而拿她最在乎的儿子下手,妄图捏住她的软肋,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但是怎么拿捏的她儿子,而其中又和齐阳有什么关系,白飞飞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很快,一个多小时后,剧组转场直拍,一切准备完善后,开始拍摄陈艳芳的最后一场杀青戏,也是和吴清莹的对手戏。
主要戏李柯全部在场盯戏,霍妩没戏的时候也不例外,不是在监视器后面,就是在导演和编剧堆里,每天忙的其实都不可开交。
白飞飞扭过头,忽然伸手碰了碰霍妩眼底的皮肤。
霍妩第一反应是向后躲了一下——但发现是白飞飞以后就没再动了,任由白飞飞的手指落在了眼下部分的皮肤上,听她说道:“你每天这么多事情,是不是很累啊。”
毕竟是个校园背景的戏,乌灵身上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高中生,戏里的实际岁数要比其他高中生要大两三岁,所以化妆的时候,重点在于强调了一下脸上的轮廓。
没妆的时候,近距离观察下很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她皮肤下透着的浅淡青色,垂眼时就像是睫毛打下去的一片小阴影。
霍妩闻言思忖片刻,说道:“习惯了。”
她可以说很多词——还好,不累,但她说的是习惯了。
习惯于奔波劳累,甚至是习惯于让身体处于疲惫的状态。在本身就高强度的拍戏状态下,她还要同时肩负起共创的身份来盯戏,虽然大部分的责任在李柯身上,但霍妩不是什么事都指望别人的人,她更喜欢把所有的事情牢牢的握在掌心。
所以这个状态,没办法的。
只要开机了,就没法避免。
白飞飞心疼,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忽然想起霍妩之前给她的一杯热牛奶,确实是让她拥有了一夜好眠。
于是她联系了下付晓晓,走私账让她找找附近有没有哪里有订奶的地方,送来以后可以加热好再给霍妩送过去,这样每天晚上都可以喝到新鲜的热牛奶。
又聊了一会,李柯那边开机,演员走过戏,确定没问题了,正式开始拍摄。
这是一个非常阴暗、老旧的房间。
窗外的细雨不停的下,到处都是雨水击打在瓦片上的声音,一个老旧的城中村里,住房的前面就是鸡窝和泥泞的地面,枯叶落了一地没有收拾,到处都是干枯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