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李燃没有机会接近扶桑。一直到放学,人群尽数散去,扶桑照例在校门口等待着乌灵来接她时,李燃才找到机会来找她搭话。
“就从这开始。”李柯讲了一下前后,然后说:“乌灵今天临时来不了,你的情绪需要从收到这个短信的时候开始。李燃主动提出要送你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听见,他在你这里就是一个透明人,你不需要在意他的任何举动。”
白飞飞点头,旁边的李冉看着实打实写满了‘舔狗’‘自作多情’‘普信’人设的剧本,略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他和凌星河在这部戏里的角色争议全都挺大,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双双来出演了。
演员就位,正式开始拍摄。
校门口是大片大片的白杨,生长极快,树下挤满了趁着学生放学做小生意的人群,香气弥漫,带着一种城市喧闹的烟火。
扶桑收到乌灵说来不了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是有些怔愣的。这份情绪不光是失落和一个人面对工作的忐忑,还有的则是发现自己对于乌灵的依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达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高度。
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简单的回了信息后,便准备向地铁站走去。
行过了几条马路,扶桑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她也知道那是班上的同学,距离她也只有几步远,她走对方走,她停对方停。
一直到了一个人不算多的树下,扶桑停下脚步,皱着眉扭头,遥遥朝着一直跟着她的李燃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李燃脸上满是被抓包的窘迫,但他不承认,梗着脖子说:“谁跟着你了,路这么多这么宽,就许你走不许别人走?”
扶桑懒得和对方争论,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她走了几步,身后的人还在跟着,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也没有再理会。
“再补几个近景。”李柯说道。
路段不同,拍摄时是分开拍摄,唯一的好处是两个演员是同时拍,而不是对着空气无实物演出。
下一场戏的时间段跳跃到了两周后。
李柯道:“今天就得破冰了,扶桑因为生理期不舒服,李燃路上给扶桑买了水。”
白飞飞看到剧本上带了括弧的两个字:冰饮料。
戏中的扶桑是生理期,但是戏外的她不是啊。
这段时间因为拍戏和减重,她几乎顿顿喝的都是温开水,冰饮料是什么味道都快要忘记了,一时之间勾的她馋虫都要犯了。
李柯察觉到了,一脸冷漠的看着白飞飞说,“扶桑不会喝的。”
白飞飞垮起个脸,“啊。”
扶桑生理期,当然不会喝。
人家望梅止渴,她望饮料只会更想喝。
但开拍前,霍妩还是递给了她一瓶冰镇过的饮料。
瓶子上没多少白霜,都是已经融化了的水珠,应该是从冷柜取出来以后,又在外面放过了一阵,入口也不算太冰,但很好的缓解了夏日的焦躁,和白飞飞嗓子眼里生出的渴望。
“阿妩你真好。”白飞飞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实在是没忍住,一口气干下去小半瓶。
霍妩被她这样子逗笑了。
小半瓶过后,白飞飞就不太舍得继续喝了,小声问霍妩,“这瓶我能让晓晓放在车上,晚上收工了以后喝吗?”
今晚收工早,因为明天的内容要赶早,凌晨四点半得开始,加上白飞飞也不是容易水肿的体质,代谢消化的也快,想了想便说:“可以。提前让她给你拿出来,别喝太凉的。”
白飞飞雀跃的不行,走路都是连蹦带跳,兴高采烈就去候场了。
“真好哄。”李柯哭笑不得,“你还真给她喝啊?我寻思让她练练呢。”
就像是一个饥饿的人在面对一顿大餐时还要忍住不吃,不光如此,还得做出一副由衷的嫌弃姿态。
这很难,因为要在控制生理反射的同时,还得把戏演下去。
“没必要。”霍妩说道:“为难她干什么。”
拍戏多的是投机取巧的法子,一般导演也不会为难自己的拍摄进度,不可能在要拍摄一场马拉松戏之前,还让演员通宵熬大夜,或者是先来个几千米热身。
白飞飞早就想喝饮料,又是这么热的夏天,在生理这么渴望的前提下,非得让她做出一副嫌恶的姿态,确实是没什么必要。
话音未落,霍妩又点李柯,“你别看她可塑就故意欺负她,没这么拔苗助长的。”
李柯耸肩,看着白飞飞重新站定,说道:“也没见你这么护过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