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绳子上轻轻一挑,那条有手指粗的绳子变应声断裂。然而这个时候,身后几声闷响传来——扶桑扭头望去,却看到了李燃摇摇晃晃向着他们走来的身影,身上有几个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而在他的旁边,是被李伟和陈斌压在了地上,还在嘶吼着的三子。
“先走。”乌灵搀扶着扶桑起身。
可没等她转身,李燃突然开始大口的涌出鲜血,随后,他像是很疑惑自己的四肢为什么不听使唤,刚刚低下头,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声息。
乌灵沉默片刻,看着李燃身下的血迹,边缘不断地向外蔓延、扩大。后面的李伟、陈斌也逐渐失去了钳制三子的力气,三子却也不再继续挣扎。
铺天盖地的全都是血,最后定格的,全都是躺着的四人或茫然、或愤怒、或凶狠的的神情。
铺天盖地的警笛声、救护车的喇叭声蜂拥而至,很快楼梯的位置传来了奔忙的脚步声。扶桑转过头,看着乌灵还牵扯着她手臂的手,低声说道:“你是警察吗?”
“不是。”乌灵说道。
扶桑又看了她一眼,却忽然笑了笑,说:“你是或不是,都不错。”
警察和大夫蜂拥而入,开始对地上的伤患采取抢救措施。李燃已经没有了气息,尸体留在原地,其余三人被抬上担架,三子临靠近门口时,却再一次不顾伤口崩裂、鲜血横流,用一种几乎不是人类可以做出的表情,远远的伸出手,对着扶桑吼出了带血的字眼:“死,你得死——你死啊!”
但扶桑只是以冷淡的目光看着三子的身影消失,面对着数个警察警惕又打量的目光,跟着大夫和护士一起上了救护车。
“卡!”李柯在镜头后慰问休息,安排片场部署。
这场大戏拍的艰难,前前后后所有人的戏份排演加上道具布置花费了近一周的时间,也胜在演员后期熟悉起来,少走了许多弯路。从隔壁警局借的民警和隔壁医院借的专业护士救护车也能顺利如期归还。
白飞飞被霍妩搀扶着走,每一步都挺艰难。
还没等到下楼,霍妩皱了皱眉,走到了白飞飞面前,半蹲下身体道:“上来。”
白飞飞一手扶着楼梯扶手,眨眨眼,慢吞吞的爬到了霍妩后背。膝盖和整条腿上到处都是伤,稍微走动一下就有血向下流——刚刚的拍摄还是不可避免的伤到碰到了。
白飞飞从不在人前喊痛,一直到这时候,在霍妩的背上,她才轻轻的蹭了蹭霍妩的脖子,用很小的声音说:“好痛啊。”
霍妩抱着她的动作很稳,也很紧。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痛就是在白飞飞身上,不会因为什么动作和话语转移,于是霍妩一直沉默着。
走到房车上,白飞飞被霍妩放在卡座里,熟练的从桌边拿出没多久就已经下去了半瓶的碘伏和棉签给白飞飞处理伤口。
白飞飞苦着脸,轻轻的吹气,没让她吹几下,霍妩主动的帮她吹气,处理时尽量的减少了伤口的疼痛,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担心。
身上绑了不知道多少个纱布,白飞飞已经懒得数了。但好在,她刚刚掐指一算,挺快乐的说:“后面好像就没有会受伤的剧情啦!都是文戏!”
可能身上太痛,在得知后面不会再增加新伤口后,白飞飞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重新变得快乐了起来。
但霍妩的情绪却并不高,白飞飞很快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努力的拖着身体凑到霍妩那边,勤勤恳恳的像是个不傻了的考拉,把霍妩的胳膊搬到了自己小腹前抱着,自己慢慢躺在她腿上,才说:“阿妩,你在想什么?你不高兴。”
她最后用的是陈述句,霍妩低头看她,目光在白飞飞额前的那块纱布上停留。
那也是意外出现的伤口,伤口不大,但深,刚刚大夫看过,说如果再深一点就得缝合,即便是目前不需要,也得小心处理避免感染,毕竟夏季是感染高峰期,结的痂也很非常厚重,留疤的概率很大。
霍妩的手在白飞飞的脸上轻轻抚摸,忽然说道:“会后悔来演这部戏吗?”
白飞飞诧异的‘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的厉害,就差一个用力直接鲤鱼打挺,但奈何劳累一天肚子空空,又受了伤没力气,刚起来没几厘米,又砸回了霍妩腿上。
后背倒是没伤,但还是震得白飞飞惨叫了一声——在霍妩面前做作的成分比较高。但她叫了一声感觉意思到尾就听了,很纳闷的说:“为什么要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