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唇角难过的向下撇,又抬起头,用眼睛不断描摹霍妩瘦削的脸颊,心疼的不行,低声说:“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太伤身体了。”
角色需要,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可以不用,也做不到,但对于霍妩来说,是一定有必要的。
她‘嗯’了一声,说:“状态确实需要,你放心,有专业人员和数据监测,不会有问题的。”
放不了一点心。
白飞飞嘀嘀咕咕,抱了一会又想到待会得拍戏,怕霍妩体力撑不住,拉着她坐下——但霍妩不是很愿意坐白飞飞腿上,但表示她很愿意让白飞飞坐在自己腿上,最好是面对面,能看能抱还能亲。
白飞飞再三确定:“但是这样你不会很累吗?”
“不会。”霍妩肯定道:“会很舒服。”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白飞飞上半身的重量克制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霍妩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种几乎久违了的踏实,她整个人放松的向后靠到椅背上,两只手搭在白飞飞的后腰,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打着。
白飞飞问她这期间怎么练的才能瘦这么多,霍妩一五一十的说了,惹得她又是好一阵子的心疼跳脚。
霍妩眼睛已经阖上了,极为难得。因为这三天的高强度训练下,她的身体和精神其实都处于极度的疲惫状态,但反而这种堆积的状态会引起大脑兴奋,让人没法睡着,
白飞飞的声音在耳边说着话,声音很可以在压低,用一种像是催眠一样的声线讲着这些天的担心和思念,以及过后要怎么给霍妩补充营养……日常又温馨,霍妩睡了几天里难得的一个短暂、但质量却极高的觉。
但这种忙里偷闲的时间本就是短暂的。没一会,霍妩的化妆师就要过来化妆,白飞飞依依不舍的离开,再见面时就是片场。
霍妩减重厉害,但眼神却很明亮,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刚刚在休息室里还闭着眼抱着白飞飞短暂的睡了十几分钟,这会居然眼睛里面就全是血丝,真的给人了一种筋疲力竭的感觉,可偏偏,她的双眼又极为明亮。
“刚回来的时候还累的连人都不搭理,怎么这会又精神上了?”李柯坐在霍妩边上,手里拿着本子很好奇的说:“用的什么法子?嚼的咖啡豆子上头了?”
训练期间连水摄入都是奢侈,每天定量只有那么点,同时还要确保出汗量,出来后也极容易反弹。这几天为了维持霍妩能在这种身体状态下把戏急速拍完,所以咖啡也只能干嚼咖啡豆,丁点糖分和水分都不能多。
霍妩冷飕飕看了他一眼,大度的没跟他计较,看着远处白飞飞忙忙碌碌到处乱窜,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的模样,嘴里苦涩的豆子居然像是都能品出一丝丝香醇来。
李柯顺着她的视线捕捉到了,眉梢忽的杨起,后耸耸肩,行吧,合着是找着最适合的能源补给站了。
还是那个熟悉又老旧的房间,白飞飞饰演的扶桑坐在床边,盯着地上被清理出的一片片垃圾和灰尘出神。
床是年代很久远的木床,时间的腐蚀使得它变得粗糙斑驳,到处都是缺角,床上只留下了一个老式被褥,拆开表面那层被套后,里面是警校生统一发放的绿色褥子。
房间内的空气凝滞,老旧的风扇被按开,扇叶转动时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乌灵将风扇朝向扶桑,一手叉着腰,一手撑在几乎空了的桌子上,目光扫向了同样空了大部分的房间,最后才将目光投放在了扶桑的身上。
但两人没有眼神的对视,扶桑的手上甚至还拿着扫把。像只是打扫累了后坐下要休息一会,凑巧这时下班的乌灵回到了家,打开了扶桑总是说自己不怕热,而忘记开的风扇。
“你回来了。”扶桑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一地的狼藉,像是有些懊恼,又像是难堪——如果不休息,地上这点垃圾处理完,她们两个本来可以不会再产生这么尴尬的会面。
但乌灵没有回话。
自那场特大车祸开始,延伸至七中自十六年前开始第一个学生的死亡,到最后一个以齐阳为线,已经死了足足二十三个学生。
疑点早就密布丛生,可在极高的升学率和极大地学习压力下,这些孩子们的生命只能引起短暂的唏嘘,再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隔十六年,伴随着经年累月的调查,警方终于在两年前插进去了一个完美的旗子,迫使背后的冰山终于露出了微不可查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