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梦冲着白雪一举杯,“祝顺利,老朋友。”
“了解。”白雪跟着举杯。
两人碰了一杯,白雪将咖啡喝完,又灌了点白水,冲淡了口中的味道,说道:“真甜。”
“甜点不好吗?”嵇梦将最后一口美式饮尽:“我的也不苦,很香。”
白雪和她对视一眼,彼此笑了。
*
两人在外面短暂交换了一下讯息,嵇梦给她推了几个人,让白雪有需要可以去聊。
再上去的时候,江月眠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病房里。
这一次比上次情况要好些,起码没再闹出什么剪指甲刀丢失的事情,可所有人还是不敢大意,嵇梦进门的时候,江月眠还是在哭。
她虽然见多识广,可到底没有真正遇见过做完MECT的病人,一时间不知怎么应对,就沉默着。
这次江月眠情况好,可其他两个病床的病患不太好——这两位是刚进来的,情况比江月眠只会更差,屋里不多时充满了哭声,压得很低。
这情形,第一天肯定不能放江月眠一个人在这。
白飞飞问了一下大夫,知道只要过几个小时就能缓过来,就打算在这陪着到江月眠的不应期结束。
嵇梦拍拍霍妩的肩膀,轻声说:“出来下。”
霍妩起身,和江月眠说了一声。
江月眠泪蒙蒙抬眼,勉强克制着和她笑了笑,但笑容很僵硬,伴随着眼泪。
霍妩又看了眼白飞飞,“我待会就回来。”
白飞飞眼睛一亮,从床边站起来,模样有些忐忑,又有些害怕,看着霍妩,半晌才说:“好!”
嵇梦的视线在她们中间转了个来回,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那阵子,这两人怕是出事了。
*
“白雪怎么说?”霍妩站在走廊外,脸上依然遮得严严实实。
夏天这么全副武装的人不多,何况一下遇见两个,路过的人不多,但大都盯着会看好几眼。
霍妩靠墙站着,没一会儿像是累了,顺着墙滑坐下去,姿势懒散地半蹲着,视线微微向下,看着脚下的地面。
米色的瓷砖,清理得很干净,甚至能映出人的影子,她也能看到自己没什么情绪的双眸,充斥着死气沉沉。
她复又抬起眼,往屋里看,白飞飞正小声地和江月眠说话,抚摸她的手臂,给她喂葡萄,再伸手接她吐出来的葡萄籽。
霍妩一时间转不开眼。
嵇梦道:“她有安排,已经知道事情是谁做的了,起码好防备。杨莎的手段一向就那么些,抓着黑料,使劲泼脏水。想搞臭一个人太简单了,现在一个演员只要有点丑闻,被坐实放大了,下场就只有雪藏一条路。”
“这次的事情水军虽然下场了,可目前为止还没有发酵,事情还没有成气候。”嵇梦皱皱眉,说道:“就是不知道杨莎下一步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指向性强,何况她也不敢再招惹你。”
然而霍妩并没有她预料中的放松,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蹲在原地没动。
霍妩抬眼,看着屋里的白飞飞,声音冷了许多:“她想做什么,你到现在还猜不到吗?”
嵇梦张张唇,哑巴了。
不少公司在签艺人的时候,就会把艺人背景调查个底朝天。
能遮就遮,遮不住就藏,总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这人犯了道德伦理上的错,可只要不爆出来,一旦这些人火了,那就还是个摇钱树。
可白飞飞不一样。
她甚至不需要多少人再额外爆料,她本身就几乎全是污点。
约.炮、陪酒、第三者插足、校园霸凌、纹身、抽烟……太多莫须有的罪名可以往她身上安了,甚至不需要什么铁证,一张照片就够,哪怕这图是PS的。
这年头,诽谤总比澄清困难。
毕竟白飞飞现在糊,她没有后台,没有资本,也没有能力辩解,更没有人愿意为了她站出来,帮她辩解,因为她甚至连成规模的粉丝都没有。
嵇梦抿唇。
霍妩这个时候丢出来了一个重磅炸弹,没什么情绪地说:“你记得李导在选扶桑的演员时要求是什么吧?”
嵇梦舔舔嘴唇,说:“干净。”
李柯这人,眼里容不得一丝污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他手里出去的演员,只要不自己作死,往后就可以星途坦荡,搭着作品和李柯的金字招牌前途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