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为后(110)
仲毓拱手进言:“高家父子自前朝起便能与御监司那帮杂碎分庭抗礼而致今日门第不衰,老臣不信高贼病重!只怕此人所图甚大,妄图以孝为虚名换其子脱身。”
崔次辅大惊失色:“仲大人此言可有根据?”
仲毓斜眼看这个纯如蠢的同僚:“就凭仲某人这一双不昏聩的招子!”
崔次辅:“......”
他为工部尚书,让他看图纸修楼修堤坝修城墙,只要与工事有关,日夜辛劳不会犯丁点错,但论政治权谋站队,次辅大人的确没什么经验,“这可如何是好?”
乾元帝瞧眼老丈人:“此事朕已有安排。”
“留两位爱卿只是提前告知,外京事务涉及东海外埠与东南沿海藩属,一旦高家生乱,须得提防那两地趁危而入,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提前遣派得信之人。”
再有几日便是六部对于百官公务考核的大日子。
仲毓自岭南而来,崔次辅曾居外埠多年,他们二人比旁人更了解乾元帝心中所需。
得令之后,二人肃容退下,乾元帝抖抖衣袖,继续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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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外京的消息终于到了京城。
恰如乾元帝所料,致仕高老病重难起,高家大公子泣不成声地叩拜陛下,求恩旨想带着明园避暑的安妃娘娘,去见老父亲最后一面。
仲毓说于理不合,“安妃娘娘乃陛下后妃,如何能随意行走?此地到南康,少说八百里路,安妃娘娘的安全如何保障?”
跪着的高大公子一咬牙说安妃不行,臣身为人子,却不能不去送父亲!
“君臣父子,先有为陛下效忠的臣心,才有侍郎大人为人子的本分,你既当着户部那么紧要的差事,岂能弃君不顾?”
高大公子眼底发红,瞪着首辅纠缠不休的冷酷面容,气愤得不到陛下准允,当日归家称病请旬了。
消息递到安妃那头,真恍如天劈惊雷。
一向美如娇花的安妃泪如雨下,攥着心腹袖子一个劲儿问:“哥哥要抛弃我了嘛?”
心腹:“娘娘说胡话了,大公子在家养病,等他病好了,一定请旨来拜见娘娘。”
安妃说是吗,惘着两眼派人去家里问消息。
这一问,人没回来,等来了陛下封住处的旨意。
“娘娘的兄长罔顾陛下旨意,私自离京。”
安妃心如死灰,听内监黜妃为贵人的旨意:“贵人,陛下念在侍郎大人是为父亲的孝心不曾降大罪,只派禁军追大人回京。看在您的面子上,侍郎大人不会反抗的。”
但安妃心如明镜,哥哥私逃是打定主意要去外京与父亲汇合共襄大业。自己成了安抚陛下的弃子。
哭了大半夜,天一亮,心腹说娘娘该为自己考虑了。
安妃脱簪素衣,往昨夜宿在皇后娘娘处的陛下跟前一跪,颤抖着音儿说自己要检举父亲兄长谋逆。
今日旬休的汉王正在后殿吃着自己昨夜亲手包好的馄饨,模样不是一致的好看,但皮薄肉大,一口虾肉的,又一口是水芹猪肉的,听见外边哭哭啼啼的声音,动作慢了些。
宫人问殿下怎么了。
汉王摇摇头,刚才听到外边安妃坦白她吩咐宫人使计给他相中的马匹下毒时,有些害怕。
虽然这些天父皇对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冷淡,甚至会因为他算筹不好,几次暴躁,但一想到那日自己被父皇结实有力的臂膀抱在怀里,害怕就突然没了。
但是害怕没了,另一种忧虑渐渐浮现。
小小的他耳朵很灵,今晨来给母后请安时,他偷听到万姑姑和阿屏宫人说悄悄话,要请太医给皇后娘娘请脉。
“娘娘保准是有孕了!”
当时万姑姑激动的话语回荡在脑海中,汉王担心母后有了自己孩子就不会像过去这十几天对自己这么好了。
要是皇后娘娘没有孩子就好了。
汉王心说。
第47章 江山社稷,祖宗在上,朕……
晨起时崔雪朝特意往昨夜睡过的床褥处看了几眼, 确认不曾来月信,存了个心眼。
万姑姑和阿屏对皇后小日子盯得很紧,照着往常的日子观察着, 掐指一算, 都过去三天了想来很有谱。
主仆三个彼此眼神会意,崔雪朝未免日子不够长久众人白高兴, 暂时没惊动旁人。
不过很有可能的猜测让她自晨起便笑意盈盈。
对于昨夜求欢被拒,枕头另一侧的主人公心存不满。
不满持续了不太久,深夜的一场缠绵雨水,皇后习惯性贴近自己怀中的举动, 安抚功效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