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157)
“坐好些小梨。”沈怀序撩起她长发,因看不清神色,低下去的声线便带有指令意味。
纪清梨回头恰见他领口敞开,肋骨上刀痕好似茧破开的一道疤。
作为许三出现的代价,那些伤都很深,留下疤痕在所难免,只有额间烧出的痕很快疗愈,不影响他面容分毫。
眼前晕乎乎一片,纪清
梨头皮连着耳后肌肤都绷紧发麻话语不自觉变得大胆轻盈
她看向那条狰狞不平的痕迹,慢吞吞抬手点点:“这些,你不痛吗?”
“你不看我时更痛。”
纪清梨稍稍沉默。
“你为什么总有这些,不同的东西做?”
“这是按着你那两本书里的东西来,你要问我,我只好问你先前为何读得那么认真。”
纪清梨当然是事出有因,绝不是因贪念沈怀序美色,或是成日脑子里塞着盘算。
她弄丢的那两本册子……是沈怀序捡走?
沈怀序堪堪将手上用以避子的物件擦净,他需要拥有完整的,纪清梨被按住小腹尖叫乱蹬,哭着妄想挣扎的时刻,而不是每次她呜咽说太胀就匆匆离开。
长手一揽,就将纪清梨整个抬起来。
“等等,你还没说是怎么……”
怎么把她藏到床缝里去的东西找出来的,他背地到底还做了些什么?
脚尖在床沿踩下,很快悬空。
纪清梨认真看书的那一日没想过,那些原本学着“含蓄委婉”的手法一个没用上。
有朝一日,是沈怀序翻过来研读记下,绕着花样的引诱她贪恋那一点甜头。
*
纪清梨最近多了点心事。
她很少做没有附加条件、前提的事,现在要既不是想着占了便宜回报,也不是为履行契约职责,留在沈怀序身边,事情还是从前那些事情,却莫名其妙都别扭起来。
杨氏很少才把她叫到院里一次,态度也小心,话里话外都旁敲侧击问她现在同沈怀序相处得怎么样,别的也不敢多问。
好像多问两句,纪清梨跑了她就要惊慌失措了。
这般小心态度,和从前杨氏相差太多,纪清梨被弄得啼笑皆非。
最近一次寻她,恰是沈行原主动请缨那日。
沈行原进锦衣卫后,安静了不少,素日见她也只有眼神匆匆晃过,不来多说什么。
他今日为搏前程自请离京去往军中,毫不避讳纪清梨,她还有点惊讶。
杨氏不舍得他吃苦,却也知晓这是个极不错的机会。
来日归来,官途势必坦荡无碍。
机会很好,好到像是从天而降。兴许有人在其中光明正大推手,沈行原并不顾忌。
不论动机如何,机会本质都是机会,握住后是被人算计推开,还是借势生势,要看自己本事。若连这点胆识和锐气都没有,称不上是沈家人。
概因这点,沈行原这一次是堂堂正正站在纪清梨面前。
此去便是三年,离京离家,哪有不吃苦的呢,纪清梨看向沈行原,还是在他启程前同沈家人一起目送他一程,道一句珍重。
嫂嫂永远是嫂嫂,只要他还姓沈,他要回这个家,他就永远要见到嫂嫂,喊一声嫂嫂。
沈行原静静望向纪清梨,他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离去,也只是低头喊:“纪清梨。”
最开始时,他为私心,为纪清梨轻易牵了他的手却再没看过他一眼,说过许多难听的话,是他做错。
“抱歉。”
“秘密,我此生不会说出去,你放心,嫂嫂。”
纪清梨来不及应下,沈家余人上前,沈怀序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皮笑肉不笑站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他这段时日早无形搬到她院子里来,沈怀序东西向来清简,存在感最强的只有他自己。
晨起上朝时并不打搅纪清梨好眠,偶尔纪清梨朦胧睁眼,只能感觉面前影子吻过她额头,寂静中有节奏拍过她背。
直到她迷糊又睡着,沈怀序才继续整理衣冠,点灯出门。
张阁老告老还乡,朝廷之上威严尚存的老臣皆不多言,沈怀序大权在握却要准时或提早归家,一刻不得耽误。
同床共枕,归家点灯,这是两人对夫妻最简单的认识。
偶尔一同出行,恰遇上街中人来人往,少女手提绒绒灯火红脸走在前面,把后面笨手笨嘴的人甩得远远的,纪清梨才想起今日是花灯节。
难怪他要走今日休沐,又邀她出来走一走。
流光间照得沈怀序眉目明灭,先还是并肩走,慢慢手背无意识靠来,勾住她一截小拇指。
纪清梨抬头看去,沈怀序面色淡然,手掌温热覆上来,纪清梨顿了下索性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红着脸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