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49)
前面两位一个过了年纪,一个尚未娶妻,哪用得着补物?
且那倒残渣的下人腰上束带同纪清梨贴身婢女的带子一模一样,就是她院里的人,这食膳只会是给沈怀序的。
正值青年二十有余,道貌岸然用脸骗小姑娘的沈怀序,背地就吃这些东西?
不行的男人有什么用?
真是天助我也。
裴誉郁气一扫而空,满眼的畅快。
难怪纪清梨得求到菩萨那去,不求菩萨怎么能有子嗣。
也就纪清梨好脾气好性子,才会被哄骗停留在沈家。
只要有个机会让她验验货,让她知晓旁人的有用,他看这门婚事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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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梨被裴誉无端闹一通,头痛得厉害,回府去才知纪文州和纪彦已经来了。
两人刚被人请进沈怀序书房,晚棠才进去上过一道茶。
纪清梨理理衣衫,让春兰去把几批新料子还有给孙姨娘求的签都拿来,她独自提东西往里去。
沈怀序书房一向清简有序,桌上刚落笔的墨迹端正未干,只有后面长廊处传来零星交谈声。
还没走进,先在转角处听到熟悉声音,正说着:“说白了,娶纪清梨是沈兄委屈,辛苦沈兄忍辱负重同她假成婚了。”
“沈兄如今不妨好好想想,纪家不止纪清梨一个女儿,不如将她姐姐抬为平妻......”
纪清梨神色空白,一下顿在原地。
第24章 亲上加亲平起平坐 嫂嫂踩给他的
枝头鸟雀惊掠起, 纪文州拨弄手边棋子,提及小妹眉眼总有做兄长的柔和:
“沈兄也不必同我客气,家中小妹与我亲近, 她性子我再清楚不过。”
“先前是她莽撞,误把沈兄扯进流言中,纪家看得清形势, 自知婚事是小妹高攀。”
摊开来说,这婚事是两家各取所需, 也是团写在白纸上的死物,要改动再容易不过。
如纪妍质问的那般, 若不是沈怀序恰好看见纪清梨, 若不是纪家推波助澜, 不会让纪清梨嫁去的。
如今纪清梨困境已解, 过得比从前好百倍, 想来她也知足。
他温和叹口气, 像怜爱小妹拿她没办法:“清梨她胆子小性格温和,可爱是可爱,却实在撑不起事。”
“沈兄机遇颇多日后迟早要高升, 她如何镇得住沈家,如何撑起主母敕命的位置?”
“我知晓沈兄没有毁约想法, 也不欲在男女之事上花费时间。但听闻沈兄母亲早为清梨身份不满, 想要纳妾。
念头一出, 就是现在按耐住, 日后也难免再起。届时节外生枝就背离沈兄初衷, 平生事端了。”
言尽于此,纪文州愈发笃定:“与其送来个不清楚是非由来的外人,不如顺水推舟让纪家堵住此事, 也免得外人欺负到清梨头上。”
沈家动心思在前,提这般想法于情于理都不算过分,况且他没同赵氏那般直白,只不过请她稍稍让半位置。
日后纪妍嫁来既是平妻也是姐妹,两人亲上加亲平起平坐,纪清梨该有的一切不照旧还是有吗?
他自觉此话说得熨帖,又为纪清梨着想,却没听到沈怀序接丁点话。
余光瞥去,对方捻着棋子,姿态隐忍又古怪。再细看,他撩眼皮扫来一眼,黑压压眸子看不出意味。
纪文州被扫得怔然,分神想难怪纪妍为此事这般闹。沈怀序此人不露辞色,有皮相有好前程,要再在京中挑个如他一般出彩的,确实难。
先前他同纪父下棋也这般少言无波,纪文州不觉有他,静等答覆。
初春,纪清梨站在廊柱后,被大片初生的指头晃花了眼,晃得困惑偏过头去。
她怀疑自己耳朵是坏了。
整个纪家她为数不多可以信赖,可以亲近的兄长,在那挂着笑端着为她好的姿态在说什么?
叹她势弱无用,好心请她她挪开位置,把自己夫君分给纪妍一半?
从前倒在纪文州身上的好意仿佛齐发出声响,晃出打水漂被贱卖的声音。
纪清梨呆在,迟钝半晌继续往里看去。
沈怀序呢?
假成婚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想,也觉得纪文州言之有理吗?
棋局上黑白两人,纪文州说得恳切,而曦光勾勒过她那位寡冷非凡的夫君,垂眸一如既往清贵,什么都没反驳。
落子一步定胜负,纪文州毫无挽回余地,沈怀序才抬眼,视线冷冷朝珠后扫来。
身体先于理智躲开,纪清梨脑袋乱糟糟的。她屏息站了会也没想明白,只想先离开这。
出书房时,门口恰来人。
鲜少见面,总是安静在角落小一两岁的庶弟不知何时已成长为清秀少年,寡言眉梢没多少情绪,意外撞到纪清梨也没有很惊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