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144)
岑璠眼神闪烁,显然是在动摇。
元衡看得出,他欺身而上,褪去她的鞋袜。
被掩上的窗被风吹开,夕阳从缝隙中漏进一室,衣袖垂落,嫩白的趾如珠玉,微微蜷起,贝般的粉甲在照耀下莹莹泛光。
金轮渐落,一室渐暗,风微凉时,一只手又将那扇窗的最后一点缝隙重重关住。
关的严严实实。
岑璠趴在那张贵妃椅上,手松垮地垂下,一条金色的锁链落在地上,直连向床头。
衣裳被褪去一半,香背外露,他俯在她的背上,道:“崔家之事背后有太尉,还有杨知聿。”
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脊背一紧。
“你是不是没想到?”元衡问,似也没打算让她回答,“你放心,他自请去了军镇,很快就会走了。”
岑璠确实没有想到,此事背后还有杨知聿从中作梗。
可她也着实不知道,她要放心什么?
室内寂静,只有背后的男人在自言自语,“本王那日伤了崔公子,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里面不止有孤的人,若让他们知道孤包庇逃犯,孤也难做。”
“等崔迟景的伤好了以后,孤把他和郑氏也送走。”
把他们全都送走,这样便好了
*
翌日,元衡兑现了他的承诺。
那只金环终于从她的手上取下来,只是他寸步不离,一刻也不肯放开她的手。
比起平时带的首饰,那只金环卡的稍紧些,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他陪她一起上车,直到坐上
那辆香车后才发现那道红印。
他看了又看,没有道歉,也没有做出别的承诺,只说了一声,“回去之后孤给你上药。”
岑璠一路上都未与他讲话,记着窗外的风景。
可她对晋阳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们在向南走,走进了山里。
马车沿山路盘旋而上,渐渐认不清方位。
最后那辆马车停在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院前。
推开门走进小院,那人正坐在床榻边,换回了女子的衣裳,一身浅青色大袖长袍,螺髻翘然,一只白玉簪斜戴在髻上,面色红润,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给床上的人擦脸。
从窗外看去,俏丽婉约。
郑伊湄听到些声音,朝窗外看去,似是愣住,一动不动。
岑璠眼睛红润,朝她跑去。
元衡不放心她单独和两人说话,紧随其后,大步走过去。
郑伊湄在瞧见岑璠跑来时,便连忙坐起身去开门。
门开之时,岑璠猝不及防紧紧抱住她,声音颤抖,“真是太好了...”
郑伊湄往后踉跄了两步,而后莞尔一笑,回抱住她,“皎皎放心,我一切都好。”
元衡就这么在门外站着,默默看着两人相拥,互诉衷肠,目光幽深,可到底是忍住没将两人拉开。
岑璠问道:“崔公子怎么样了?”
郑伊湄眼眸低落,低声道:“还没醒......”
她注意到元衡,行了一礼,“多谢晋王殿下。”
元衡冷道:“不必谢。”
说罢,他自己先走了进去,来到床前,让出位置,想让岑璠看个清楚。
岑璠走进门去,便看到崔迟景躺在床上。
比起上一次见他,他的唇上明显有了血色,身上的衣物也被换过,少了些狼狈,又恢复了那副世家公子的贵气模样。
看样子算是救了回来。
元衡问道:“他的伤今日怎么样了?”
郑伊湄坐回床边,收拾了刚才放在地上的盆,摸了摸他的额头,牵起他的手,道:“肩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这几日也没再发热,医士今日来看过,说是应该这两日便能醒过来。”
元衡颔首,“本王给你们的假死药虽是无毒,但醒来后还会昏沉几日,此地不可久居,等他伤养的差不多,本王会叫人送你们去平城附近,你可愿意?”
他虽是在问,可这番话到底多是命令和安排。
郑伊湄一行礼,“但凭晋王殿下安排。”
“你们在这里的事,我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郑中书令,郑姑娘要明白。”
郑伊湄愣了愣,而后点头,“臣女知道了。”
元衡没再说什么,转而问她:“那王妃觉得这般安排如何?”
岑璠知道,他也并非在问她。
他从一开始便这么打算,想把他们送走......
她抿了抿唇,屈膝道:“多谢殿下。”
郑伊湄看着两人,轻轻皱眉。
两人只又寒暄几句,元衡便往门外走。
岑璠见他不打算多待,也没要求要留下,见好就收,默默转头同他向门外走去。
郑伊湄却站起身,“晋王殿下。”
元衡转过身去,“何事?”
郑伊湄问道:“那日晋王殿下答应臣女的事,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