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180)
岑璠一时想不明白。
她为什么总会做这些奇怪荒诞的梦。
似是和现实毫无联系,却又和她藕断丝连?
前几场梦陆陆续续闪过。
岑璠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思考过梦里出现过的人和事……
她的脸色恢复了些,愈发平静。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问,“皎皎可是又做梦了?”
第65章 想同她好好过个年
岑璠闻言一怔,才发现自己也在一个人的怀中。
那胸膛她分明靠过很多次,可不知为何却是有些陌生,像是一直渴望却从未得到的东西。
竟然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惊讶于自己的恍惚,也惊讶于刚才一瞬间的感受,匆忙直起身,离他远了些,又不由想到每一场梦。
如果梦里一直都有他,她梦到的也一直都是自己,那梦里的他一定对她很不好……
起码不会像现在喜欢缠在她身边。
岑璠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也听说过来世前缘。
往往痛彻心扉的才该是现实。
若是现在的一切是另一个她所期盼的梦境,或者说是她许下的来世,那她是要多喜欢晋王,才能做这样一个梦?
岑璠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喜欢上晋王这样一个人呢?
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许以期盼的?
她回头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却见梦中曾看过的那双眼睛,那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他同她睡时,沐浴后长发向来不束,只随意披下,衬得那张脸俊美如玉,的确是出众。可除了和她父亲一样好看的皮相,她确实找不到其他的答案。
那双眼睛离得太近,岑璠不由又往前挪了些。
他没有制止,只是轻问道:“皎皎做的梦,可是噩梦?”
岑璠回过头来,觉得他问的无用,反问道:“殿下觉得呢?”
元衡也被噎了一下。
她刚才那样,做的当然是噩梦。
若真是梦到前尘有关,也只能是噩梦……
他眼眸低垂,散开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眸,“皎皎都梦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孤?”
岑璠并不想说与他。
她做不到将那些梦都以旁观者的身份说出口。
那些梦不全然与他无关,她也不想将那些狼狈说给他听。
可她又想知道一些事。
她手下攥紧,反过来问他:“殿下可有梦见过什么人,什么事?后来那些事便真的发生了?”
这便是她的梦吗……
梦见过他,而后一些事便成了现实。
可她梦到的究竟是将来事,还是前世事?
元衡眼中有一丝慌乱,可迅速便遮掩了过去。
他平静道:“孤没有做过这种梦。”
屋内沉寂了一瞬。
他能感觉到她在看他,微微抬了一下眼,还没对上那双眼眸,便躲避似的收回目光。
“孤…”
他怕她察觉到异常,再问他更多,怕问着问着,问到自己回答不了的事……
他欲盖弥彰,瞥向她,道:“其实孤也梦到…梦到过皎皎。”
岑璠眼神微动,接道:“殿下梦到过什么?”
元衡脸不红心不跳,道:“孤梦见咱们有了孩子,一儿一女,小一点的姑娘非要缠着你教她书画,甚是可爱……”
他其实没有说谎,这些他真的梦到过,梦到过她和他儿女绕膝,白头偕老。
想想那画面,胸腔里都是暖意,他语声愈发温柔,像是清润的水波,娓娓道来曾经自己梦到过的,“孤还梦到,小姑娘哭的时候,你抱着她——”
“我信殿下。”
一声淡然的答声截断了那幅温馨的画面,支离破碎。
她说她信他,可他一点也不高兴。
她信他梦到过她,也相信他所说——
他梦到的事变不成现实……
“皎皎真的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们能有一个自己的家…”
岑璠不予理会,她的脸色已经缓和过来许多,便是躺下,回避他的问题,“睡吧。”
*
一行人回到洛阳时,离除夕不过三日。
到底是要过年,即使主子只在这里暂住,洛阳王府内的奴仆也不敢懈怠,忙得不可开交。
府上送来了厚厚一摞过年拜贴,元衡看了一下午,最后也只挑出来几封,比如在洛阳的王氏,尔朱氏,娄氏这些大族。
至于那郑氏,算是他的半个恩师,也是他的恩人,他准备年后带她一起上门去拜访。
想必那郑家她也是愿意去的。
里外有太多事要打点,元衡忙到将近子时,隔日还要进宫面圣。
上一世柔然进攻赤城时,他的援军去迟,年关回洛阳时,皇帝便因为军镇之事责问于他。
从那时起,约莫就有了要撤他军权之意。
他知道,因为他的母亲,老皇帝憎恶他到极致,想尽办法打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