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95)
岑璠也承认,“此人有的时候确实讨厌,但应该也是担心姑娘的安危。”
尔朱阳雪笑了笑,“王妃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嫁给晋王殿下,有些可惜了。”
岑璠撒药粉的手顿了顿,并未说话。
“我想王妃应当也不喜欢晋王,晋王这个人心太冷,在我们晋阳,世家姑娘宁可嫁些小氏族,也不愿意让晋王看上。”
岑璠认错人的那些年,打听过晋王的许多事,可打听到的多是他的战功,彭城离晋阳实在太远,她打听不到此人私下里究竟是什么做派。
但她其实能猜到,那个人只要站到那里,眼一瞪,嘴一抿,再说点呛人的话,确实难有人喜欢。
“不过说到底,晋王长相俊美,世间少有,不管性情如何,确实也会有姑娘惦记。”尔朱阳雪看她,意味深长,“你到晋阳,应该也能见到。”
岑璠并没有说什么,只用心给她包扎着伤口。
尔朱阳雪穿好衣裳,说了声多谢。
她看岑璠,似还有话要说,却传来几声敲窗声,那声响毫不客气,振振有声。
岑璠打开那扇窗,瞧见了一张冷峻的脸,不知为何,那脸色有些苍白。
元衡看了眼桌上的药,目光移向尔朱阳雪,最后盯住她。
“本王伤了,要换药,王妃不过来看看吗?”
第33章 你很懂她?
元衡的这话,岑璠似是在哪里听过。
见她未表态,元衡声音又沉了些,“孤的伤在背上,自己上不了药。”
尔朱阳雪似是听见,微微转头看向两人,而后站起身,动了动手臂,若无其事出了门。
元衡走进屋,轻瞟一眼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
岑璠在屋内端坐,在他还没坐稳时,站起了身。
“你去做什么?”他问。
岑璠道:“屋里的纱布不够用了,我再去拿下。”
元衡便没有再说话,还好她不久后便去而复返,似乎不是真的嫌弃他。
他利索地脱了上衣,露出那道长长的伤痕,似是被鞭子抽中,那鞭子应当带有倒刺之类的东西,钩起了他背上的皮肉。
岑璠见过他的脊背。
他身型修长,脊背却是宽阔,肩胛骨附近的肌理线条流畅,虽是布有浅浅的几条伤疤,到底是不影响美观。
这么一鞭子下来,终归是不太好看了。
她不知道怎么下手,她处理伤口的本事还是在彭城学的,那时战乱不止,她和外祖父救济彭城百姓,曾学过些皮毛。
岑璠在犹豫,这种情况到底是该先剪掉他背上翻起的皮肉,还是该先敷药包扎。
他应该也是在意自己皮囊的。
最后岑璠先烫了剪子。
剪刀尖对准肉刺时,元衡开口,“你要做什么?”
“殿下的伤口,不需要先处理一下?”
元衡抿上唇,岑璠见状,便当他默认,用剪子照着烂肉剪下去。
那感觉像针刺一样,说不上疼,但终归不怎么好受。
刚凝固上的血液便又淌开了,一片血呼啦差。
岑璠专心致志地修,起初有些不敢下手,可一想到她是因为他才被萧晗掳走,下剪子果决了许多,只想怎么把这伤痕剃得平整些。
剪掉一半,他转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额头上冷汗密布,脸色更苍白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剪够了?”
岑璠一愣,抿起唇。
元衡目光落向她手里那把沾满血的剪子,呼吸凝重。
她根本不心疼他。
他看向她,手依旧握着她的手腕,只在那眼中看到疑惑,还有些许的怨愤。
他大概能想到,若他再说什么,她一定会反问一句,“不是殿下让我动手的吗?”
元衡合上嘴,缓缓松开她的手,平复了一会儿气息,平静道:“上药便是。”
岑璠放下剪子,利索倒了药粉,铺洒在他的背上,利索地缠上了绷带。
他的伤在背后,她需要将绷带穿过他的胸前绕几圈,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怎么碰他。
她上一世不是这样的,起码就换药来说,那时他伤的重,绷带总是和伤口粘在一起,她给他换药总是轻巧地揭开,还会问他一句“疼吗?”
元衡有一瞬觉得,叫她来上药,倒是不如叫军医来。
平白给自己添堵......
岑璠给他上完药,洗了手上的血渍,收拾桌上的药。
他轻问,“皎皎刚才可有受伤?”
岑璠手顿了顿,目光垂下,“尔朱姑娘和杨将军来得及时,并没有受伤。”
元衡嘴抿成一条缝,可到底没说什么让岑璠不痛快的话,“没受伤就好...”
她刚才被掳走,他害怕极了。
他自以为在军镇一路杀来,又死过一次,应该什么都不怕,可他发现,他真的很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