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96)
午夜梦回,他总梦到她鲜血淋漓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重来了一次,她必须要好好活着,起码在他死之前,她不能死。
岑璠觉得他奇怪,他总是这样,忽而那双冷眸中便带了眷恋,眼底染上红。
她犹豫片刻,将最后一瓶药放回药匣,扣好匣子。
忽而她听见一声沙哑的声音,“孤受伤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她确实忘了问,可就算是问了,她应该也帮不上忙才对。
岑璠怕他心生怨气,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了句,“殿下遇到了什么人?”
“孤和他碰见后,兵分两路,他遇到了你,孤遇到了另一批杀手,领头的人武功稀松平常,可手段却高明...”
岑璠听得出来,他说的人绝不是像他所说稀松平常,起码应该是个很难缠的人物
可她应该确实帮不上什么,起码她身边没有什么会武功的人。
难不成是和她报仇有关?
岑璠想问,可他却是先说了话,“那一鞭打在身上是疼的。”
这话岑璠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低下目光,淡淡道:“这几日多上几次药便好了。”
元衡呼吸一滞。
岑璠提上药匣子,向前几步,忽然脚步一顿,“墨群呢?”
元衡抬眼,冷漠道:“他护卫不周,本王——”
话还没说完,岑璠打断,“他是我的护卫。”
元衡沉默了许久,“那又如何?他办事不力,该——”
“我不想说第二遍。”岑璠又堵住了他的话,“殿下不也让刺客跑了,为何我的护卫受了重伤,也算办事不力,非要置他于死地。”
她越这么说,元衡便越不想放人。
他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背上还如同火烧一般的疼。
最后他妥协了,声音沉闷,“孤可以放了他,不过你要答应,每天给孤上药。”
岑璠眼睛盯着那个男人,他似是自己都心虚,低头绑着自己的衣带。
可若不答应他,他大概真的会杀了墨群,就算不杀,应该也不会让他好过。
岑璠答了声“好”。
元衡没答话,岑璠没多理会,转身出了屋子。
乳娘在门口,连带还有和韩泽一起去而复返的傅媪。
乳娘问:“殿下可是伤到了?”
岑璠微微颔首,往前慢慢走,道:“伤的不重,挨了一鞭子,不必担心。”
乳娘瞧她的样子,便知两人定是又起了冲突。
她一拍大腿,“姑娘你看,殿下让你去上药,定然是想让你心疼他,是喜欢你呢。”
岑璠眼睛微抬,倒不是因为听到这番话有多少动容,而是因为想到刚才尔朱阳雪生气时说的话。
“我伤了,要去换药,表兄要跟吗?”
她是喜欢杨知聿的。
她没对什么人动过心,可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悄然的喜欢.......
岑璠一时有些出神,乳娘后面说的话,便是一句没听进去。
乳娘叫了两声,傅媪拉住她,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少说些吧。”
晋王是她在军镇看着长大的,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先皇后当着他的面投井而亡,父亲又是个没心的,一路追杀,只能和太尉一起在虎狼窝隐姓埋名躲藏,这么些年能活下来也是不容易。
可到底这么歪着长大,性情也不太好,王妃这样的人,和晋王待在一起,难免有怨言。
乳娘见她心不在焉,倒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
岑璠将药匣子还给军医,想起墨群为她挡了一枪,嘱咐军医帮忙去医治。
交代完一切,岑璠转身,便瞧见了本该在房里休息的男人,他的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他握住她的手,往外大步而去,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又有了冷汗。
乳娘她们没跟上来,岑璠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元衡走出那个院子,停在院外的路上,弯下腰与她平视,“你就这么关心那个护卫?”
岑璠早已习惯他离得这么近,甚至知道,他又要用什么话来逼迫她。
她眼眸对上他,保持应有的冷静,据理力争:“他受了伤,殿下有我照顾,殿下的人有军医治,为何我的护卫不能?”
她说他有她照顾,可她话里话外还是要保下身边的男人。
元衡一时五味杂陈。
明明是他派到她身边的人,却被她护在身后......
他和她身边其他的人,好像并无两样。
若是用一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她的心里去。
元衡这么想,唇又贴近了些。
她的衣裳有些乱,想来是萧晗那好色之徒对她不规矩。
那些想害她的人,觊觎她的人,他恨不得将他们手生生剁下来,再碎尸万段。
岑璠下意识抿唇,她并不想让他在这里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