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阮仁燧来说……
大姐姐,其实你可以自己先干着活儿,不用非得等我的……
阿好专门看了眼座钟上显示的时间——她觉得座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宝物,为此,甚至于还专门学了怎么看钟表上的时间。
“岁岁,为什么你今天回来得晚了?”
阿好就觉得有点奇怪:“晚了整整一个时辰呢!”
知道内情,并且跟汪明娘和庞君仪再三强调他们只是表姐弟关系的大公主有点小小的心虚。
阮仁燧随口使出了大糊弄法:“哈哈,就是一点小事儿,都过去啦!”
阿好瞧瞧他,再瞧瞧大公主,心下狐疑,只是也没有再问。
相较于宗室,外戚的人其实更少,就只有那么几家罢了。
阮仁燧有点悲哀地发现,朱皇后的弟弟朱正柳真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小孩。
他今年才九岁啊,居然已经通过了围棋的高级考试!
这么卷干什么?!
且居然还能很流利地说好几种番国语言,弘文馆里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再去看朱皇后的履历和就读弘文馆时候的成绩……
亮,亮瞎眼了!
阮仁燧和大公主想了想自己的外家,不约而同地缄默了一下。
承恩公府的表现让人有些意外,居然不是零!
刘五娘子没有通过专业考试,但是在弘文馆的成绩比较靠前,可以计入考量当中!
大公主实在松了口气。
夏侯家这边的惊喜来自于夏侯小弟。
阮仁燧惊觉他小舅舅不久之前才在十六卫组织的少年组选拔赛中拿到了第一名,且骑射的成绩只差一点儿就超越了前任们留下的最高记录!
这是什么情况?
他很确信:前世可没有这回事儿!
姐弟两个心满意足地对视几眼,忽的想到阿好还在这儿,心里边不禁生出了一点微妙的赧然。
承恩公府和夏侯家不是0%,他们俩脸上倒是好看了,只是阿好作为田家的代表,不免显得尴尬……
阿好明白他们俩的意思,自己反倒不觉得有什么。
她神情自然,坦然地说:“我本来也不能跟你们比呀!”
皇子和公主是什么起跑线,她是什么起跑线?
怎么可能一样呢!
要是因此觉得气馁,觉得自己不争气,岂不是自己欺负自己吗?
阿好笑盈盈地说:“我现在其实已经很厉害啦,认识那么多字,还学会了算加减乘除,要是进京之前的我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到这里,她忽的微微一怔,好像有一只蜻蜓,迅速地飞掠过了她的心池。
阿好忽然间意识到姐姐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跟小伙伴们碰头结束,再度回到瑶光殿,田美人和吴太太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
希冀,期许,还隐藏着一点忐忑与黯然。
明天是二公主洗三的日子,可是直到现在,圣上都没来看过一眼。
反倒是只有阿好,接连两天,都有机会到崇勋殿去面见圣上。
她们没有逼迫阿好说什么,亦或者做什么。
但与此同时,也的确希望从崇勋殿回来的阿好能做报喜的青鸟,带来一个令她们振奋的好消息。
自从小外甥女出生之后,阿好的眉头还是第一次如此舒展,脚步也是如此地轻快!
她没有说圣上,也没有说刚出生的小外甥女。
她只是把刚刚崇勋殿里发生的这件事情讲给姐姐和母亲听:“知足常乐,自知者明。”
阿好握着姐姐光滑柔软的手掌,很认真地说:“姐姐,你不能把别人得到了,而你却没有得到的东西,当成你失去的。”
“那本来就是不是你的呀——你要多去想你已经得到了的东西,你成了天子的妃嫔,你是公主的生母。”
……
披香殿。
德妃洗干净手,剥了枇杷喂给儿子吃,同时又故作不经意地道:“外戚那边儿,最终的统计数据出来了吗?”
圣上原本还歪在美人榻上看书,闻言嘴角微弯,掀起眼帘来瞧了她一眼。
阮仁燧肚子里藏不了事儿,已经眉飞色舞地打开了话匣子:“阿娘,你知不知道小舅舅……”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德妃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现在看儿子这么高兴,还是装出第一次听到的样子,一时惊讶、一时欢喜地配合他:“是吗,有这回事?我们岁岁不说,我还真是不知道!”
阮仁燧用力地点点头,还说呢:“小舅舅一个人通过了两项标准,考校头名是一个,成绩逼近历史最高记录,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