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怀着身孕被流放了(170)
愿为连理枝。
“我很喜欢。”宣槿妤说,少见地在他面前用了“喜欢”二字。
山洞中没有镜子,山外的人不记得送,山内的人也没想起要。此时宣槿妤临水自照,隔了将近两个月,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生下孩子将近两个月,她身子几乎已经恢复到有孕之前的状态,只身子略微丰腴了一些。
但她那时身段还是苗条了些许,总有些弱不禁风之态。如今生完孩子,纤秾合度,恰恰是最完美的状态。
发髻十分简单,只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住,但这样也无损她的貌美。
虽如此,她头上到底还是素净,与身上的精致衣裳不大相配。现下加上这几朵野花,倒也给她添了几分野趣与艳丽。
宣槿妤方才恍惚觉着,好似京中那高贵明艳的宣小少夫人又回来了。
随苏家人流放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后悔;留下岚姐儿这个孩子,更是她最大的庆幸。
为此,她甘愿吃了大半年的苦头,又落到这崖底,她也没诉过一声苦。
但偶尔透过他的眼眸,看到自己素素净净的模样,说是不介意,她到底也会怀念当初那个明艳逼人的自己。
他是否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些女儿心思,才给她雕刻了那根檀木簪子,而现下又给她发上簪花?
宣槿妤心里微暖,水中倒映出来的明丽佳人眉眼微弯。
只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哄人的把戏?
“说实话,你跟谁学来的招数?”宣槿妤也没起身,就着这个位置揪着苏琯璋的衣摆,可顺手得很。
苏琯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小时看父亲这样哄过母亲。”他回答道。
宣槿妤脸上露出狡黠的笑,“父亲母亲感情真好!”
“我们感情也很好,不必羡慕他们。”苏琯璋说,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岚姐儿在他怀中睡得正香,他毋须挡着她的视线,便放肆了些,唇瓣一路沿着她的脸颊到她唇瓣,再往下,贴着衣领……
暧昧的呼吸声纠缠在花海中。
方才那些思量亦很快消融于这样灼热的气息中。
待宣槿妤呼吸平复下来,他们二人又继续往前走。
“咦?那里好像有座小木屋。”宣槿妤指了指视线不远处的一点房檐道。
房檐上竖着一棵高高的大树,枝繁叶茂,在风中摇曳不休,可显眼得很。
苏琯璋脱下外袍包住女儿,“我们过去瞧瞧。”
果真是座小木屋。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有小木屋,就意味着这里至少曾经住过人。
至于现在有没有居住,依着苏琯璋这近两个月来,日日借着寻吃食的间隙观察的结果来看,当是没有的。
他还不至于连这山中有没有其他人都觉察不出来。
这样可能会危及妻女性命的事,他可上心得很。
有了目标,二人不再漫无目的地走,很快便来到小木屋跟前的小道上。
石子铺成的小道,野草几乎要将石子淹没在一片碧绿之下,只中间的大块石头,还顽强地撑着露出平整、长满青苔的一
角来。
苏琯璋腰间的软剑派上了用场,他很快清理出一条干净的路,又在宣槿妤脚下撒了一圈驱虫蛇的药粉,才将女儿小心地递给她。
“槿妤,你和女儿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就回。”
小木屋明显很久都无人居住了,蜘蛛网遍布,房顶上甚至有树枝延伸出来,像是房间里头有树强势地穿过房顶生长出来似的。
苏琯璋再次取下腰间软剑,抖开。
剑风扫过房门,“吱呀”一声十分难听的开门声响起,而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木门倒了。
尘土一片飞扬。
宣槿妤一直紧紧地盯着前头的动静,见木门摇摇欲坠,忙捂住岚姐儿的双耳。
她站得远,且风向不朝着她,尘土并没有扬到她们这里来。
她再去看苏琯璋,便见他也是十分迅速地闪身,遥遥避开了迎面洒出的尘土。
宣槿妤松了口气。
良久,尘土散开,不过,久不见天日的木屋依旧昏暗。
苏琯璋上前,试了试小木屋门口几根柱子的结实程度,确认暂时没有倒塌的风险之后,才走了进去。
这座小木屋年久失修,已然在全盘倒塌的边缘了。
苏琯璋很是谨慎地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只快步在屋内搜寻了一番。
木屋内什么也没有,厅堂内被一棵树顶穿,有光线漏进来,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苏琯璋转身去了后院。
后院杂草丛生,什么痕迹都被遮掩了。
顾忌着留在外头的宣槿妤和女儿,苏琯璋没有再看下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