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临亦是后怕,他问：“城中其余叛党都处理妥当了吗？”

“陛下放心。”高沉星道，“广宁王与卫统领已经在城中进行了全面清剿,包括宫中抓获的那些人，现已全部压入了大理寺大牢，由周晏宁亲自负责审问，臣也会紧盯着,确保不留任何隐患。”

高临点头道：“均州那处也要彻查。”

“臣明白。”

一直靠坐在床榻上的高临动了动身子，一旁的墨竹立刻上前替他调整背后靠枕的位置。

“墨竹丫头倒是忠心。”高沉星看着墨竹的动作，建议道，“陛下，您这承乾宫也一直没有个掌事女官，今日墨竹立了这么大个功，我看这位置正适合她。”

“皇姐所言有理，朕正想着该如何赏她呢。”高临亲昵地拍了拍墨竹的手，笑道，“墨竹，你可愿？”

墨竹立刻跪下谢恩：“奴婢愿意，奴婢谢陛下恩赏。”

高沉星亲自扶她起身并道：“日后好生伺候陛下。”

高临坐了一小会儿便有些精神不济，高沉星起身告辞。

正好太医端着煎好的药碗送了过来，墨竹一道起身去门口取药。

高沉星见墨竹端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又关切道：“我瞧着你在大佛堂时也被撞了一下，可有寻太医看过？”

墨竹道：“奴婢无碍，奴婢先伺候陛下用完药再去找太医瞧一眼。”

“今后陛下的生活起居你多费些心，入口的这些东西你亲力亲为，其余杂事就让下面人去多做些。”高沉星看了眼她手中的药碗，道，“缺了人手你便去找齐尚宫，我已经吩咐过让她全力配合你了。”

墨竹点头应下：“奴婢明白。”

“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了。”

“能为殿下与陛下分忧乃是墨竹之幸。”

***

次日早朝，高沉星陪同高临一同步入了宣德殿，高临在雕龙御座上坐下，高沉星则立于其左侧的台阶之上。

经过昨日这一场变动，没有任何朝臣会在此时对高沉星出现在宣德殿提出异议。

高临的精神并未恢复，在朝臣跪拜行礼过后他便开口进入了正题。

“朕今日招诸位前来主要是有一事要宣布。”他边说着边朝一旁招了招手，李祥安立刻举着一道早先拟好的圣旨出列。

高沉星与众臣跪地听旨。

“永嘉长公主，忠孝行己，仁明绝伦，才无不周，识无不综，爰戴朕躬，大义动天，今册封尔为护国永嘉长公主，加实封二千户。

朕纂承洪业，钦奉宝图，夜分不寝，日昃忘倦，弗敢松懈，然伤疾未愈，恐难躬亲。

护国永嘉长公主沉星，温恭成德，深达理体，能辨皇猷，宜令监国，暂分忧劳。”[注]

“永嘉领旨。”

“永嘉，今日这朝会就交给你主持了。”高临说罢便在李祥安与墨竹的搀扶下先行离去。

有朝臣欲开口挽留，却在瞧见高临虚浮的步伐与虚弱的身形时，生生将所有意见都憋回了肚子里。

***

朝会过后，清养斋内，高沉星单独召见了孟陆离。

软榻上二人相对而坐，书玉奉上茶水后退至门外守候，自高沉星去了别宫后除了方才早朝，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着面。

“昨日在城内外共捕获近百人，除了随高泰一同入京的，还有数十名提前安插的暗线。”孟陆离先将城中查到情况说与高沉星知晓，“另外还在西郊的一处民宅地窖内发现了大量的弓弩刀剑与火药。”

“可能查出来源？”高沉星拧眉问道，地方上的兵器火药都有明确限定与记录，按理个人是没有途径获得这些东西的

，。

“我怀疑和西南那边脱不开干系，晏宁已经在抓紧审问了，不过我估计问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孟陆离直言自己的猜想，“倘若薛立所言属实，此事便只有高泰与其亲信丁贾知晓，但昨日这两人都毙命在了孙仪的弓箭之下。”

高沉星有些泄气道：“本还想借此机会将孙家与西南暗处的势力一网打尽，谁知除了高泰一具尸体，其余什么都没揪出来。”

“总有肃清那日的。”孟陆离安抚地捏了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又道，“过几日我想亲自去一趟均州。”

“你亲自前去？派几名官员过去不行吗？”高沉星说完似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孟陆离确认道，“你想顺路去西南？”

“一则萧则山与高泰私联之事需要清查。”孟陆离顿了顿，“二则前些日子夏染他们找到了一些关于当年的线索，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想亲自过去一趟。”

他虽然已经有了高沉星与全新的生活追求，可若能给过往的执念寻得一个答案他总还是想去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