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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不善(118)

作者:汤苒苒 阅读记录

祁清宴道:“她自小聪明,当年藏在乞丐里躲了祸患,一路跟着走到这里来,被一户人家当做童养媳收留。长大嫁人,夫婿一年死了,她被赶出来,独自拉扯孩子长大。从前未寻到,或许因为,猜不到她是自己走这么远。”

皆猜她一孩童,被拐或卖。照着这条线找,实在想不到一个如此小的孩子能自己走到这里。

“林家几代忠臣,不应被牵连的,她的今日,皆怪我。”燕徊粱以手指抵唇,咳起来,脸色浮起病弱的虚红。

“怪你?此事是与你有点有关,可当时你多大?六岁,七岁?一个小孩子答应的亲事,林家也当真,忙着定下来。”

谢子青讥讽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林家家主想让林氏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否则,怎会嫁到宗室一个女儿不够,提前十几年打算再嫁小女?”

燕徊梁沉默良久,“总归因我应了,才生祸事。”

他当时不晓事,嚷着要同林家结亲,定下一桩娃娃亲来。最后皇朝倾覆,林家因着姻亲被牵连。

……

客房次间的窗沿下,罗汉榻上铺着茵褥,室内一片幽静,窗沿洒下柔和日光。

林照君缝着冬奴穿破的里衣。冬奴在屋里走了几圈,渐渐适应了这里,趴到娘亲身边,细声细气问:“娘,我们以后都在这里住,不用再搬来搬去了吗?”

“不,冬奴,只是碰到好心人,暂时住在一阵儿。”林照君摇摇头。

若是她自己怎么凑合都是可以的,只是有孩子,受不了颠沛流离的苦。

她又缝了两针,补好冬奴的衣裳,摸了摸冬奴脑袋:“这不是我们的家,只可以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乱跑,冬奴。”

冬奴点点小脑袋,记在心里。

院外有侍从守着,也不怕走丢。

冬奴吃了饭,抱着藤蔓编成的木球在院中反复丢玩,跑出一身汗。

木球咕噜咕噜滚到院口,他也弯着腰,追着过去。到了门前,见到好看绣着花样的靴子,往上瞧,是位极其漂亮的人,肤色白得似瓷,眉眼画一般。

小小的冬奴呆呆抬头,“姐姐好……”

娘亲教过好看的人要叫姐姐,冬奴也叫祁泠姐姐。

燕徊粱俯身,瘦得过分指节明显的手捡起了木球,声音宛若清涧,含着一丝病弱的哑,“不是姐姐,若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叔叔。”

冬奴点头,“叔叔。”他是个极听话的孩子,听娘亲的话,也听其余人的话。

“真乖。”燕徊梁笑了,把手中木球递过去,冬奴抱着,又乖巧说了谢谢叔叔。

“冬奴。”

听到熟悉的娘亲声音,冬奴立刻回头,抱着木球跑过去,扑进林照君怀里。

林照君抱起儿子,一双眸带着些许警惕地看着对面身披华衣,却病容模样的男子。但还是先守礼,稍微俯身唤一声郎君。

燕徊粱微微笑着,解释:“我住在前面门走一走,走到这里,看见了这孩子,他叫冬奴?”

住在此地,相识的人。

因为祁泠,

林照君点头,听燕徊梁问

年轻的妇人身穿素衣,怀抱幼子。面容隐隐与幼时稚嫩又娇气的脸庞重合,眉间青色小痣变浅太多,但总归有一丝相像。

他在建业周围寻了她很久。

多年前说要娶她,两个稚嫩孩童的约定,却让她家中遭祸。

他一直对她心中有愧,有余力便开始找她。即使他也艰难苟活,才熬到如今。

“夫人是三娘子的友人,大可在此安心住下。我住在前院,夫人若有事,同三娘子说,也可去找我。”

燕徊梁察觉到她的警惕,说罢,同母子俩颔首一礼,随后离去,步伐极慢。

林照君望着他的背影,内心生出一点疑窦,觉得他奇怪。

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暂时作罢。

……

祁泠以为两人正在冷战,晚间不会一同睡了。

来新城的后几日,他同她只说些要紧的话,譬如药好了,用膳了,安寝了这些。

到了此处,不住在一处,应当也不会再见面。

祁泠同林照君住在一院中,此处是租下来的旁人府邸,侍从也一并有了。

用过晚膳,她又去林昭君屋中小坐,和冬奴玩了一会儿。再回到自己屋里时,见到低着头的沉弦,还有站在一旁气得脸颊鼓鼓的银盘。

“三娘子……”沉弦抬眼看了眼祁泠,声音小小的,“郎君请娘子过去呢。”

祁泠不知祁清宴如此锲而不舍的劲头是从何处来。两人不同对方多说话,晚间还要一同睡什么?

她兀自走进屋中,道:“我还是不去了,这里人多眼杂,你回去,同他说一声吧。”

沉弦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被银盘盯着,嘴唇翕动几下,还是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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